第二天夜里,唐青出了空间,刚修缮好的房子现在一片狼籍,除了用土砌起来的厨房幸存下来,别的屋子都坍塌的差不多了。
进来的这群人搜走了厨房里的铁锅,锅碗瓢盆倒是一点没碰,大概是怕也传染上戚瑜的”疫病”。
不能生火做饭,唐青在厨房的火膛里塞了几把空间里的秸秆,烤熟了些红薯,带着路上吃。
趁黑出了利瓦村,没有方向感的唐青,又不能借助手机gps,只能认准了一个方向,一直向前走。因为担心空间里的戚瑜,连晚上睡觉都不敢停留,只敢在白天,靠着路上的树稍微眯一会儿。
锡省在华国的东部,而京城在地图上的正中心。
唐青一路向西走,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出走后的隔天下午,唐青总算找到个有人烟的县城——利瓦村附近的宛新县。
县城外是挖的坑坑洼洼的庄稼地,原本都留在地里的玉米杆子,高粱杆子都拔得干干净净,只留了些挖不出来的根子,就这样,还有些人不死心地把地面上浅浅的一层根往外拽。庄稼地里面还有些小孩子拿了□□的玉米杆,洗都不洗,直接往嘴里塞,手上,衣服上都是在地里打滚沾上的泥土。
唐青在城外看到这一幕,不禁头皮发麻。她找了个暗角,进空间把身上的衣服换成最破的一件,又闭起眼睛在空间的地里滚了一下,总算看起来是个流浪的小乞儿了。
在县城口,唐青就被拦住了。
”小乞丐,不知道要通行证才能进吗,边上玩去。”门口一个穿黑色褂子的守门人推了唐青一把,看到她倒在地上,理都不理地从兜里掏出一块布擦了擦手。
唐青低着头,脸上还留着刚涂上的土灰,迈着小短腿就要往城外走。就在这时,她被黑色褂子旁边的同伴提溜起来,那是个白白瘦瘦的小伙子,穿着灰色的布衣,他转头对黑色褂子说,”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她在城里起码还能讨到点吃食,在城外肯定得饿死。”
说着这小伙子就把唐青拎进县门口,”这年头,谁也不容易,我也没吃的给你,只能帮你这么多,你自己到城里想办法活下去吧。”唐青拽了拽他了衣角,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小块快化了的红糖塞到他手心里,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糖,化了些糖液黏在手上。唐青嫌弃地想把手上的糖液,擦在身上的脏衣服上。
灰色布衣的小伙子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从兜里拿出一块折的四四方方的帕子,仔细地把糖液擦掉,再把自己手上的小块糖小心地包进去。
他显然也没料到这小姑娘能掏出一块糖给他,当下有些五味杂陈,呐呐得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唐青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向城里走了。
灰色布衣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突然追上唐青,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包得好好的玉米饼,咬了咬牙掰了一小半饼子塞给唐青。
唐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他手上的一半饼子。
正是下午五点钟,县城里的行人不是很多,街上的人大多无精打采,形色匆匆的样子。唐青漫无目的地在城里走着。连续赶路了一整个晚上加一个白天,中间只停下来吃了点东西,连水都没多喝一口,这么高强度的运动量对于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来说,实在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值了。
唐青只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整个身体的躯壳只知道不停地走啊走。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和涂了层泥的脸让唐青急切地想找个住的地方,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更何况,戚瑜已经在空间里呆了快两天了,还不知道空间的昏睡效果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这时候的县城街上,几乎没有店铺开着门,只有一家国营旅馆还半开着门,饭店,布店都紧紧掩着门,倒是还开着一两家小商店,只是从门口看进去,店里的架子上只有寥寥的几种酱油,醋之类的调料品。
绕了一圈回到那家国营旅馆前,刚刚半开的门这会儿敞开着,门口停了辆”红桑”牌小汽车。只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进了旅馆,他们进去后,旅馆的门又关死了。
唐青摸了摸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更不用说住宿需要的证件之类的了。
”看你绕了快三圈了,你到底想去哪?”问住唐青的是一个比她高一头的男孩子,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衬衫上打满了补丁,那针脚一看就是不熟练的初学者补的。可能是这年纪的男孩子长得快,衬衫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窘迫,被大人衣服改小的衬衫内里空空的,但袖口和衣摆都短了一截。
虽然看起来像是好人,唐青还是有些警惕的说道:”我跟我哥哥走散了,我在找他。”
”你这样瞎转也没用,跟我走吧,天快要黑了,你一个女孩子,总不能真的睡在大街上吧。”男孩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唐青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他走。两人穿过一个曲折的窄巷,东拐西拐进在一个破庙。破庙里布满了灰色的蜘蛛网,地上也积了好几层尘土,破庙深处的墙壁中央立着一尊面目全非的佛像,佛像上也蒙上了厚厚的灰网,身上的彩塑也掉得七零八落。
庙里各个角落里都铺了层枯草,有些角落里还蜷着一些小孩子,都是一副面色饥黄,瘦小赢弱的样子。唐青看到这些整个人缩成一团的孩子们,心里面有些发酸,脚上竟有些迈不动步子。
带她进来的男孩子看她停住脚也不管她,径直向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