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恨水偷师百家,学贯南北,不要说殿内这些学子,即便是天坛里那些终年与道卷打交道的老祭司,也不可能在文试方面胜过他——这是整片大陆公认的事情,如果要论修行境界,终恨水毕竟年轻,在那些苦修数百载的前辈强者面前算不得什么,但如果要说到学识的渊博程度,他却是真正的最强者。
他要与顾笑生用文试一较6,哪里公平?这完全是欺负人,这是强者对弱者无情而残酷的碾压。
云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盯着终恨水,神情极为不善,喝道:“扯淡!”
终恨水神情不变,对着她先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敢请教殿下,何处扯淡?”
赢不悔冷笑说道:“整个大陆都知道你偷师百家,”学富五车,能与你比较的人物到哪里去找?你居然要和那个书呆子比试这些方面,好意思吗?你居然有此提议,那不跟扯淡一样吗?”
终恨水静静看着他说道:“我也是个普通人,不比旁人记忆力强,或者更有天赋,也不可能出娘胎便开始读书修行,我唯一会的便是学习,百家之长才让我稍微明悟至理。知识便是我的能力,就像飞翔是雄鹰的能力,我代表净天道子挑战天狱司,难道要我放弃自己的能力?我用自己的能力行走天下,为什么需要不要意思?我用自己的能力战胜对手。哪里扯淡?”
“扯淡!我最擅长猜姑娘们的底裤颜色,那我要和你比谁猜的最准,你也同意?”赢不悔冷道。
此话一出,那些五方诸院的年轻女学生顿时闹了个打大红脸,国学院的女学生们更是躁的将头深深地低下。
终恨水微怔,然后微笑说道:“如果百子会规矩里有这一条,我与你比一番又何妨?”
赢不悔被这句话噎住了,半晌后冷笑说道:“那怎么文试?难道还要百里歌大人当场来出试卷?何必这么麻烦,痛痛快快直接打上一场岂不畅快。”
终恨水平静说道:“如果你坚持如此,我也没意见……你们可以决定方法,也可以决定人选。”
殿内众人微惊,赢不悔也有些没有想到终恨水态度的转变。
随着终恨水这句话,秋月人等四位年轻道子,面无表情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后。
看到这幕画面,人们才知道先前误会了终恨水,同时也明白了世子的用意。
所谓文试,确实是净天教的必胜之局,但如果想武试,顾笑生更不可能有任何机会。
如果赢不悔没有表态帮助天狱司,那么机会将更加的渺茫。
使团里,净天教的人数并不多,除了净天长老,便是五位年轻人。
净天八道子里的五道。
便在这时,顾笑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看着终恨水说道:“我同意你的说法,只要是修行所得,便是自己的能力,就像是吃进肚子里的饭变成的力气,用它来做任何事情都是我们的自由,很巧的是……我也是个普通人,刚好,我也学过百家之长。”
都是普通人,都学过一些东西,真的是刚好,刚好可以比一比。
“终究气难平。”
百里歌大人看着顾笑生笑了笑,带着若有若无的深意。
然后他望向殿外。
春风微凉,夜里的灯火,只在民间,不在宫内,于是愈发寒凉。
……
……
宫门开启,夜明珠的光线散落在夜色里,殿前的广场被照的极为明亮。
数百人站在殿前的石阶上,看着分立在广场东西方的两派人,神情各异,有的漠不关心,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暗自担心,就是看不到紧张。
往年的百子会,东京诸院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没有停歇过,总会有些激烈的场面出现,今年的百子会,第一夜因为云萱废了魏良的缘故而草草结束,接下来的几夜也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故事,最后一夜,所有人都以为重头戏是使团与朝廷的议政,但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迎来真正的战斗。
只可惜,这场战斗在开始之前,就已经分出了胜负,自然无法紧张。
终恨水不会亲自落场比试——他的境界已经隐隐高出同龄人一大截,无论与云萱还是赢不悔战斗,都有以强凌弱的嫌疑。
先前他提议与顾笑生文试,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文试只动言语,不扰天地,有胜负,但不会有伤亡。
这场净天教与天狱司之间的较量,由天狱司方面确定方式,挑选对手。终恨水的表现看似慷慨,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使团前来东京的弟子,都是净天八道子里的人物,天狱司想胜谁都困难。
“我本来想挑战秋月人……这个家伙以前就较量过。”
赢不悔指着顾笑生,对云萱说道:“但既然今夜是学院宗派之间的战斗,我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秋月人最强,自然只能交给你,我只能挑战那个叫梁若始的家伙。”
云萱说道:“我没意见。”
顾笑生想了想,说道:“这样胜算不大。”
赢不悔看着他冷笑道:“我倒是想最强对最强一战了事,问题是你这书呆子实在太弱,根本没办法让你出场,只好试试看能不能连胜两场,免得你出去丢人现眼。”
顾笑生说道:“我有天囚。”
赢不悔嘲弄道:“魏良你都挡不住,更别说净天道子了。”
顾笑生闻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云萱对顾笑生倒是有极强的信心,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信心从何而来。
便在这时,净天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