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菁一觉醒来的时候,身畔早已经没了刘永安的踪影,若不是刘永宏还客居于此,她几乎会以为昨晚的一切根本只是一个梦。
刘永宏只在早上的时候给王菁打了个招呼,“我出去逛逛,明天早上回来,妹妹无需理会我的事。”
王菁也随他自去了,只吩咐了双喜跟着,好好的照顾他。她自己则继续给食百味寻找合适的地方。
天道有变,各地乱相已生,稍有眼力的和财力的商人这时候已经开始大量的屯集粮食、金银,更多的人则开始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战争一触即发,谁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所以不少人开始出售田产、铺了、奢侈品,几乎没人把房子往外租,要么比市价便宜起卖出去,要么换成黄金、白银。
这些都是王菁命茶楼记下来的,然后拿过来加以整理。
一般的房子不到平时的三分之二就已经出售了。
王菁倒是想买,但手上没银子。好在她把那些银票已经全花掉了,这会儿倒也不心疼。哪想第二天早上刘永宏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十几张房契田契。
“听双喜说妹妹想开铺子,希望有用得上的地方。”刘永宏很大方地将那些房契全递了过去,“我已经留了一处,离你们这边不远,双喜知道地方,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只管讲来。四叔和安哥儿他们都打过招呼,让我给你帮忙。”
其实他们的原话是“照看”,但刘永宏觉得眼前的姑娘年纪虽然不大,但一看就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况且他也在濠州打听了一番,觉得这姑娘并不像表面那般娇弱,所以并不敢托大。
王菁:“那你觉得,咱们自己开一个赌庄如何?”所有没尝试过的事,她都想试一试。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她既然决定了帮刘家取情报,就想通过各种渠道来汇集消息。
刘永宏:“可以,像双喜这样的兄弟要是再多几个就好了。”
王菁道:“那有些难办,目前只有两个。宅子若是位置好,我会开个酒楼,到时候给你分红好了。”
刘永宏:“那就降低标准,多养些护院。”这是预防有人闹事的时候做打手了。“我们虽然没有背景,但只要闹得不过份,只怕官府现在也没精力管我们。至于宅子,你看着怎么好就怎么办吧,最好去衙门重新登记一下。”
害人之防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王菁深以为然,不然也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像这种荒年,许多人排一天的队,只领到一勺稀粥已经是极限,王菁承诺一天包三餐,一下子就汇聚了好几百人。
她很容易就将这几十人的卖身契拿到了手里,有了它在就算抓住了这些人的命脉,不怕他们反水。当然,这些事全是双喜出去办的,王菁就动了动嘴皮子。
“宏大爷手上还有五处宅子,他跟我说了,像他这样的人每到了一处,都要弄够十八个窝,心才不虚。”双喜不紧不慢地向王菁报告,“他什么都赌,一般都是输小赢大,反正总的来说是赢了。还有一些小黄鱼,他说了要留着买几个伺侯的人和日常开销。”
王菁赞许地笑,“他是个明白人。”
他们这次从大都回来,虽然路途遥远,但心腹得力之人一个都没落下,包括杜鹃他们。
关于杜鹃的亲事,留白那边刘永安已经能人问过了。
“这小子当时一下子蹦了三尺高,若不是头顶上有屋顶,只怕已经上天了。说要谢谢你。”
留白的双亲早已经不知流落何处。
“能娶到美丽大方,温柔可亲的杜鹃姑娘,是奴才几世修来的福气。”
有田有地有房产,杜鹃之前跟着王菁种香菇,现在还种香菇。她现在也算是王菁的管家娘子了,王菁特意在庄子上盖了个农家小院送给她,又交待道:“若是你能胜任这份工作,今后我就把你户籍消了,咱们的收益按二八分帐。”
杜鹃忙跪下向王菁道谢。
至于那田产,王菁则拔了三个人过去跟着鲁婆子,让他们继续去养花种树。
江南喜欢奢华和精致,衣食住行无不如是。
王菁那集各种菜系于一家酒楼的构想,在大都根本开不下去,但到了金陵却成了最赚钱的行当。等杜鹃把香菇种出来的时候,食百味的生意则更加的蒸蒸日上,迎来了南来北往的客人。
刘永宏那边赌场的生意也不错,并且探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
“金陵城的驻兵是六十万而不是三十万。”
王菁得到这个消息,匆匆忙忙地让人传到了濠州。哪想刘永安还没看到,一干子“元老”已经看到了,发誓要一次攻下集庆。
“他们六十万兵力?只怕是连城里的活人都算上了。”
“他们六十万的兵力,真正能拿起刀上战场的只怕二十万也不到,咱们现在已经有十万人了,况且这十万人全是军中好手,以一敌十,打败他们没有任何问题。”
“江南的官场比大都要复杂得多,最喜欢的就是关系靠关系了,这些人全是军中的蛀虫,轮打仗十不敌一。”
士气空前高涨,刘成方和徐清商量了一下,正式开战了,哪想战况历时三个月,到了年关,以失败告终。
这并不是第一次失败,但却是让人心里最不好受的失败。
刘家军队这是一次损失惨重,甚至有人提出换指挥的事,都被刘成方给驳了回去。
等到开春,他们又进行了第二次攻城,也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