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强心里吃惊,面上却竭力一副平静的样子,“当铺的生意是有些不景气,大侄子要是看着不顺眼,叔等会儿就派人去关了。”
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一下子就博得了众人的同情。
“刘家有些过了,把人家的酒楼挤垮了,还想着把当铺的生意也抢过来,哪里有这样做父母官的!”
刘永安看了说话那人一眼。
那人道:“事实就是如此,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吗?”
刘永安抓着他的衣领,照脸就是两巴掌。
“李家打着我妹妹的名义,说火锅一份八两银子,收钱的时候他却按人头来收,一个人要收八两,顾客觉得上当受骗告状到滁州府,那边的知府大人为了还百姓一个公道,这才封了他的酒楼。食百味跟李家卖一样的东西,却只收几两银子,李家的酒楼不垮就没天理了!李家到底给了你多少钱,才让你说出这么丧尽天良的话?”说完照那人的屁.股就是一脚。
那人半天爬不起来。
“你表面说认错,背里却请些小人来败坏我父亲的名声,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吗?”刘永安看着李志强说道。
李志强自是不会承认这件事。
哪听刘永安又道:“你明面上经营的当铺,暗地里却在帮土匪销赃,盗贼在跑路前又把你的赃款给抢了,所以你才每况愈下,这也想赖在我刘家头上?”
李志强听了这话,心里十分害怕,但仍不死心,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刘永安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然就凭李家这低三下四的手段,能成为濠州首富?”
李志强面如死灰,但仍不肯死心,犹自开口道:“你胡说,李记的每一文钱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你凭什么诬陷我们?”
刘永安知道他只是色厉内荏,强撑着罢了,也懒得跟他磨矶,“你当铺的真实帐本就在我手上,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吗?”说着也不等他开口,向留白道:“把他带到老爷的书房里面去。”
李志强听到当铺丢失的帐本在刘永安身上,连站都站不稳了,刘永安只好让两个人将他架进了书房里。
“我招,我全招。”李志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道。
他不清楚刘永安摸清了自己多少底细,迫不得己,只得将他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大人也知道,当铺的东西,来源并不干净,有倒斗倒出来的,也有抢劫来的,这个行当都是这样,也并不是我一家,从来也没出过任何问题。但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小店连着接了好几批来历不明的东西。又过了些日子,有人来铺子里指名要买这些东西,其中有个来买东西的人是苏大人家的下人,他一直问我这些东西是哪来的,我说了是客人当在这儿的。那下人就说他们府上丢了一批东西,那名册跟我手里这些刚好对上。”
“我摸不清他说的真假,本着和气生则的原则,就把那仆人指出来的东西全送到了苏大人家里。也就从那次开始酿下了祸根,他家那下人开始时不时来当铺里打秋风。民不与官斗,他有看中的,我也都分文不取白送了,哪想他却说我那店子不干净,才两个月的时间就贿赂了他那么多东西。”
“苏大人亲自见了我一回,说要我帮他做事。我原是不肯的,但他说了,若是我不肯他就到官府告发我。”
李家觉得反正他们跟刘家是亲戚,就算有点龃龉,刘家看在红云的份上也只得忍了。
再加上同梓书院的地价一直往上涨,李家觉得这都是自己曾经拿出来三千两银子才使刘家有了这等机遇,又恨王菁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合伙做生意,再加上和食百味互别苗头,一步一步下来,李家每况愈下,心中的愤恨难消,后来不等苏镇山说什么,他们自己倒巴不得刘家倒霉才好。
“本来我们之前没想到拿大侄女的事做文章,这都是三太太在背后给我们出主意。”李志强到了这时候,仍不忘把周氏攀咬进来。
看吧,你自己人在背后拆你们的台,我不过是做了帮凶。
刘永安冷笑道:“李掌柜好歹也是濠州府的名人,以前我多少还是有两分佩服你的,没想到你家的事竟然是由一个跟你不相干的外人做主,难怪会越来越差,照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吃饱饭。”他面上的讥诮之色越发浓厚,“李家那么多生意,钱都使到哪儿去了,这件事你该比我清楚吧?”
李志强脸色灰白,不可信置地盯着刘永安。
眼前这个还没有弱冠的少年,到底还知道多少事?
然而,刘永安却不理会李志强的震惊,道:“食百味只针对了一品香,并没干预过李家的其他生意,而李家败得太快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真实目的,所以特意多留心了一下,却才发现你们把财产都以经营不下去为由,偷偷地转到了滁州,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对濠州不利的事?”
李志强吓了一跳,“这个倒是真的没有。”他把财产转走,是怕刘家事后报复。
濠州府只有一个大人姓苏,那就是本府知府上面的达鲁花赤苏镇山。苏大人调任濠州也将近一年,平时见了人笑眯眯的,没想到平时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做事却是这般的小人行径。
刘成方摆摆手,李志强如生了一场大病一般,脚步沉重地离开了刘家。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精明,没想到所做的一切,被个还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