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她还好意思说情面!底下众人均不满的瞪视她,被阎锦直接无视。
“还不快点!”一直安静的百里墨开口了,语气满是不耐,程鹏因着阎锦没做绝,心里高兴,便帮着腔道:“主子发话,你们还不走?”
二皇子府内的奴才一部分是穷人家的孩子,一部分是宫里送的,冬雪谷雨二人便是宫里的宫女,见百里墨那般无情,冬雪咬咬牙,几步过去扯开包袱,一个个小包袱散了开来,冬雪抓起自己的东西扭头便走,连告退也没有一声,百里墨皱眉,倒是没有发作。谷雨神色一慌,狠瞪了阎锦一眼,拿着自己的东西快步去追冬雪去了。
剩余的人一个个的也拿了自己的东西,能留下的便站在一旁不动,不能留下的也一个个慢慢的走了,直到最后,房里院里加起来的人也不足二十,百里墨将他们挥退,靠在太师椅里偏头看阎锦。
“青玉,就这么算了吗?”他以为她想对付的是程管家,刘嬷嬷几人,难道他猜错了吗?
“当然不是。”阎锦勾勾唇角,笑得开怀,明明在笑,百里墨莫名的却打了个寒颤。
阎锦止了笑,掏出一物来,桌上的账本还在,挡住了百里墨的视线,百里墨瞧不真切,便下了椅子走过去,凑近了瞧。
一枚小小的长命锁静静地躺在阎锦的手心,长命锁是金子做的,握着颇有质感,阎锦便看着它出神。
“咦,这是哪里来的?”百里墨惊奇道。
脑海里闪过一道如松如竹的身影,阎锦没有回答他,手一翻收了长命锁,眸子里闪过一抹期待。
*
青竹回来屋,皱着眉头将稍乱的床铺收拾好,刚欲出门,似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身回来,不顾青兰疑惑的目光,将刚整理好的床铺翻了个遍,等她起身时,脸色已格外的难看。
“谁碰了我的床铺?”青竹望着青兰,质问道,声音一如平常的冷静,青兰却从其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青兰想了想,回答道:“是青玉,本来是我们搜的,不过青玉阻止了我们,她自己搜了你的床铺。”
青竹脸色一沉,转身快步出了门,直往百里墨院子走去,青兰在她身后唤了两声,她浑似没听见。
阎锦早已出了书房,坐在院外不远处的水榭里,闭着眼睛似在等人,百里墨被她压着看书,先前带回来的书他还没翻过,阎锦命他至少看完一本,不然便在书房里过夜,少年性子自是不愿意的,想到玉才人之事,终是听话的坐着没动,玉才人之事虽给了他打击,却还不足以完全改变他,阎锦自是明白的,倒也不强求,若不是深到骨子里的感情,是不能改变一个人的。
若不是她在乎阎静,那事也不能改变她,她已不再恨她,反而感谢她成全了现在的她,即使再遇见,她也不可能对她有别的情绪,或许,再也遇不见了。
阎锦想着,忽觉一道刺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唇角不可见的一扬,阎锦慢慢睁开眼睛,看向意料之中的人。
青竹停在她面前,伸出手来,声音含了冷意,“还我!”
阎锦扬了扬手,长命锁划过一抹流光,落在她手心里,“是它么?”
青竹脸色更冷,伸手便要夺,阎锦手一缩,避了开去,嘴角挂着的那抹笑看在青竹眼里似讽刺一般,直直刺入她心里。
青竹眼里闪过决绝,再次出手,速度极快,阎锦一愣,手下意识地躲过,青竹没抓着,手诡异的一转,袭上她的脖子!
她小看了她!
冰凉的手指握着她的脖子,阎锦眼一眯,似笑非笑,手臂因着她的闪躲搭在栏杆上,长命锁在指尖转动,随时有坠入湖里的危险,青竹脸色越沉,手指微微用力。
阎锦半躺在栏杆上,脖子的不舒服让她皱眉,嘴角的笑却没消失,“唔,这东西……”
阎锦说着,手指一松,长命锁滑出掌心,在半空中飘荡,细长的链子挂在阎锦指尖,似随时会掉下去。
“你敢!”青竹怒喝。
回答她的是阎锦越来越松的指尖。
阎锦不怕她握着她脖子,虽然不舒服,她却知道她不会伤她,直觉在青竹心中那块长命锁更重要,更何况,伤了她,她便不能在二皇子府里待,原本她便觉得青竹并非善类,今日方知她还是小看了她,单单擒住她的那一手,便不是一个普通丫鬟会的。
青竹狠狠皱眉,似妥协一般,松了掐着她脖子的手。
阎锦坐直身子,手依旧没收回,长命锁在她指尖一荡一荡的,看得青竹脸色黑如锅底。
“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阎锦眯眼,淡淡道。
“什么交易?”青竹目光随着长命锁移动,对她的话倒不是很在意,回答得也漫不经心。
“告诉我你的来历,”阎锦顿了顿,半眯的眸子里精光四射,“或者说,你是谁?”
你是谁?
青竹一惊,理智回笼,不再看长命锁,而是反击道:“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你,不是我。”
“呵!”阎锦笑了,莫名的让青竹头皮一紧,“明明这样的才是你,偏生装作小透明,身怀武功,虽不知究竟如何,一个奴婢会武功本身便可疑,再加上……”
阎锦摇了摇手中的长命锁,笑意更浓,“长命锁是长辈赐予的东西,不是一般人家能给的,外人也不可能送这个东西给你,你的身份,不只是奴婢这么简单吧?”
“你不是青玉!”青竹冷哼,“青玉一向胆小,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