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匕首被拉出鞘,寒光映上她的眼,越发森寒,忽的,她眸光一厉,手腕一转,直直逼向庄隐,去势极快,势如破竹,庄隐脸色一沉,抬刀便挡,眼看那匕首将要撞上那大刀,她却忽的一顿,电光火石间,也不知她怎么动作,已是避开了他的大刀,阎锦足尖一点,极速后退。
在她刚动作之时,百里墨已是反应过来,一见她退,立即上前接住她,阎锦转身拉住他的手,直向一旁墙壁撞去,料想中的惨状却并未出现,墙壁被她一撞,忽的露出一条缝来,二人便直直撞进了那缝里。
“还不追!”百里泽怒喝,当看见庄隐的模样时,却忽的惊了,不知何时,男人胸口处被插了一把匕首,血液直流,浸湿了他胸前那暗沉的衣袍,更显恐怖。
男人一把拔出匕首,也不管胸口血流如注,直盯着二人消失的地方,哈哈大笑,笑声如狂,嗜血狠辣,直让人听得起鸡皮疙瘩。
“哈哈!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笑声落,男人伸出舌来,一寸寸舔着匕首上的血迹,动作粗鲁,舌头擦过森寒的刀锋,勾出一条条血痕来,转瞬又被他的舌头卷了去,百里泽声一哑,忽觉后背汗湿。
*
昏暗的密道里,阎锦拉着百里墨疾步奔走,未走多远,他却一把拉住她,不肯再走。
“怎么了?”阎锦道。
百里墨不言,弯腰一把抱起她,昏暗的密道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依稀能看见他冷硬的面部线条,纵使他未说话,她却感觉得到,他在生气。
气什么呢?阎锦哑然,无非就是气她自作主张,与那男人交手,他似乎忘了百里泽说的话,亦不问她怎么甘愿被挟持,更没有问她怎么与他相识,她怎么知道密道里的机关,他有疑惑,她知道,但他却不问。
他抱着她,走得极快,她在他怀里,半点不觉颠簸,他的怀抱很暖,隔着单薄的衣衫,她能感觉到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以及那,强力跳动的心脏,阎锦偏头,靠上他的肩,微微一笑。
百里墨一僵,手臂收紧,呼吸亦沉了几分。
“我们往回走,先上去,这里不安全。”她道。
“嗯。”他低声应了,闷闷的声音从胸膛传进她耳朵里,低沉悦耳,震得她耳麻,她稍稍抬头,离远了些。
绕出小道,一下子明亮起来,百里墨脚下越发快速,未行多久,已是到了先前下来时那阶梯前。
*
黄金铺就的屋子里挤满了人,八仙桌旁,贺渊沉着个脸站立着,在他身旁侧躺着个女人,女人手脚诡异的弯曲着,耸搭在桌腿儿边,脸色灰败,气若游丝,却始终吊着口气,想咽不能咽。
“你杀了我吧……”她费力道,声若蚊蝇,辩不可闻。
贺渊冷冷瞥她一眼,目光刺骨的凉,让她心冷,“想死?没那么容易!”
乐姬紧咬下唇,目露绝望,她怕了,真的怕了。
“我知道,你想为你师父报仇,我不是主谋!主谋是、是……”她犹豫。
“哼!”
乐姬一惊,咬牙道:“是齐皇!是他命我诱惑南宫御风!但是、但是南宫御风不是我杀的!我只负责迷惑他罢了!为了从他口中套出宝藏的下落!但是他逃了,他逃了!你不能这么对我!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
她奋力支起身子,朝着他的方向靠拢,却是徒劳,刚支起身子便重重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泪水滑落脸颊,模糊了她绝望的眼。
犹记得当时,她奉命去诱惑南宫御风,那个男人,温和内敛,貌若仙人,她故意接近,他温和相待,不可否认,在她这漫长的一生中,从未见过那般温柔的男人,一言一语皆让人沉沦,她是欣赏他的,若不是他拒绝她,若不是他拒绝她!说不定她不会对他用媚术,在他的眼里,只有燕后!那个死了十几年的女人!连梦里也唤着她的名!所以,她对他用了媚术,让他把她当成了她,哪知道,他竟未被迷惑彻底,逃了出去!
他刚逃出去,便被主子的人围攻,身负重伤,她恼恨他,不愿阻止,便由着他被打伤,他中了她的媚术,本就神志不清,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她本以为,他必死无疑,谁料他即使是在重伤的情况下,依旧逃了去!她恼极,亦难堪至极,本想再寻机会诱他,哪知他竟死在主子派去的人剑下,她再无机会扳回一局。
贺渊冷眼看着,厌恶无比,就在此时,地面忽动,他一惊,跃了开去,地面瞬间移开,一人跳上地面来,他本握在手中蓄势待发的玉扇猛地松了。
“师弟!”
“主子!”
“师兄。”百里墨粗粗扫他一眼,便转过身去拉阎锦。
阎锦站上地面,看了眼扑倒在地上的乐姬一眼,便转过身去,“贺公子,你可知齐钰在哪里?”
贺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皇宫,你那丫鬟带他去的。”
“我们去皇宫!”阎锦道。
“也好,正好把那齐钰抓了,想必极有趣!”贺渊冷笑。
“杀了我……”乐姬呢喃,贺渊一把抓起她,拖着出了屋子,两人走过,一路红痕。
阎锦抬步跟上,一行人出了院子,直奔皇宫而去,到得金銮殿时,齐钰正与青竹一起站在龙椅前,一行人还未靠近,一队身着盔甲的士兵已是将他们围了起来。
齐钰兴奋的看着青竹,完全忽视了下方的人,催促道:“快点!本宫现在便要看你父亲留下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