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多你太厉害了!现在你差的只是等级而已,只要能升到魔导师的级别,以后我就要叫你铭文宗师了!”达科高兴地开着玩笑,随即他又有些为难地说,“但恐怕我不能陪你一起去试炼,我得陪在主人身边,她要是知道我私自外出的话肯定会不高兴的。”
“啊,我忘记你还有个主人了。那好吧,我找别人陪我一起去。”
……于是奥兰多没有死。
……
“啊啊,阿雾要死啦!好痛好痛好痛!”
“唔,头好痛。”达科捂着头,缓缓站了起来,好在除了头痛以外肢体上没有什么损伤,他之前与兽族的战斗一直顶着厚重的魔法防御,即使从空中摔落也有石肤术的保护,再经过凯文释放的治愈魔法,被震荡到的内脏和精神冲击引起的窍孔出血也被治疗好了,只有灵魂上的创伤无法治愈。
凯文见达科站了起来,急忙又给他加持了一个魔法防御,同时挡在他身前,用火球将冲上前来的兽人一一点杀,“你没事吧?准备好,我们要逃了。”
达科甩了甩头,向着刚刚爆炸的地方看去,那里vitk4也受了重伤,必然无法追上他们了。虽然心中不甘,但达科还是转过头,“我们快跑吧,不要去管那个杀手,到了黑暗教会就安全了。”
……于是阿雾没有死。
……
“可以教我画这种图案的方法吗?我可以付给你金矿石!”莎莉忽然变得急切起来,从浴缸中站了起来。
达科奇怪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学习魔法阵方面的知识呢?你要知道一切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过来的,没有捷径可以走。你若是刚刚接触魔法就学习魔法阵,必然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莎莉受到了达科的批评,一下子低落下来,她紧紧勾着手指沉默了半晌,才喃喃地说,“我想要像海洋教会里面那样,在村子里也建起能够产生清水的魔法阵。只要有水,村民们就有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死亡率能降低很多。而且有了足够的水,就可以种植粮食和蔬菜,不用再依靠荒野上与野兽搏斗来获取食物。”
“原来如此。”达科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思索半晌之后却还是凝重地摇头,“但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还要修复监狱围墙上的铭文,没有时间教你这些东西,抱歉了。”
……于是莎莉没有死。
……
阿西巴恢复过来之后,就不停地朝着达科低吼,达科施法了一个同音传译才知道了它的意思,立时被惊呆了,“你说什么?想要做我的魔宠?”
阿西巴巨大的头颅点了一下,身上的肌肉一块块鼓起来,表示着自己的决心,眼神也是难得一见的认真。
达科想了想说,“我知道你是因为这一层不能独自找到大厅来,才会这样想的,但你知道魔宠意味着什么吗?那就代表奴隶,一旦成为了别人的魔宠,你就不再有自由了。”
阿西巴巨吼了一声,又挺起自己的胸肌,好像是在说,“相比自由,我更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
达科了然,以阿西巴的等级和属性,本是可以一路冲过来的。但它却不懂得分析这一层炼金陷阱的特点,见到有陷阱就要过去反击,致使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要不是被罗马诺发现,它可能就死在通道中了。阿西巴缺少的并不是力量,而是智慧,但兽人却没什么办法能够提升智慧,所以阿西巴才执意想要做他的魔宠。
但达科还是坚定地摇头说,“你是自由的,我不会让你成为我的魔宠。”
……于是阿西巴没有死。
……
更遥远的未来,因果之瞳的能力已经无法看穿,只有似是而非的模糊片段快速闪过。
……
奥兰多探索死亡遗迹,在死神附体的状态下抄写出禁咒卷轴,完成夙愿……
阿雾重回亡灵地狱,经过数百年猥琐发育,成为威震一方的大领主……
莎莉嫁给了一个分区传教士,辗转来到阿玛斯位面,生儿育女……
阿西巴回到蛮荒之地,建立自己的势力,统一了整个兽族,传播新的信仰……
……
达科的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不!我并非是直接导致他们死亡的凶手!若说是间接杀人,难道你们其他人就不是间接杀人犯吗?你们全都是凶手!”
达科自己心里其实最清楚这一点,他曾将十三个教会的教规全都看过一遍,无论哪个教会的教规,都没有间接杀人这项罪名,只因为每个人都是间接杀人犯。
“只要这个世界还进行着生与死的更迭,那么亡者即都是生者为活下去而杀死的。每当一个人死亡,因果终会均摊到所有活着的人头上。每一个人都是,没有人是无辜的,亦没有人值得怜悯。这就是法则中人与人之间的因果联系。”vitj的声音毫无仁慈地打击着达科痛苦的心灵,“只要你还想要继续活下去,那么你吃下的每一口食物,喝掉的每一口淡水,消耗的每一份资源,呼吸的每一口空气,这些‘因’经过叠加,最终都会成为另其他人致死的‘果’。我们杀手,只不过是将这复杂的因果简化一些罢了。”
“怎么会这样?”达科茫然地低声喃呢,嗓音却已经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