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塔,国师上着黑色绣祥云逐日纹样底衣,下衬墨色绣祥云纹路锦裤,外罩黑色丝质嵌金丝袍子,腰束白云嵌玉带,脚踩云靴,如墨长发随意披散,额间戴着猫眼石丝带,右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窗外的天空。û#20320;阳光拂过,清风吹起,国师像是要羽化登仙了一般,整个人都笼罩在光芒万丈中,让人无法直视。
肃元帝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佛光普照”的画面,不由得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穿着,呃,一身金黄的帝王便服,虽不失皇家仪态,但在国师面前却是生生矮了一头,这感觉可不好。想着,肃元帝转身就要走,想趁国师走神的时候去换一套衣服,却被国师及时叫住了脚步,暗道一声晦气,却还是停住了。
“陛下这是要去哪?”国师说着,举起面前的酒杯吸了一口气,满是陶醉道。
“自是哪也不去!”肃元帝嗖的一声就坐到了国师对面,举起摆在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酒,顿时满足的叹了一声,天下好酒,终究是及不上国师所酿半点。
待肃元帝沉浸在酒香里的时候,国师却道:“陛下将慧元郡主接入宫中,以储君之礼待之,究竟意欲何为?微臣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终究难敌蝇声嚣张,已有不少苍蝇蠢蠢欲动,陛下莫不是想借机拔掉一些野草,好还朝堂一片青葱?”
肃元帝又抿了一口酒,笑道:“朝堂野草,除不尽,毁不掉,朕才不会做这番功夫,为他人便利。不过是日子无聊,想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动静来,免得总是丞相一人声大,听着都厌烦。至于慧元,朕自有打算,便是她已嫁为人妇,才华谋略终究不减当年,比之太子不知强了多少倍,以储君之礼待之有何不可?”
“陛下应知微臣所言真意。”国师提起酒壶给肃元帝满上,微微一笑,道。
“无论是真凤还是伪凤,总要放在眼皮底下,才知道真假,也更好掌控之!”肃元帝闻着酒香,眼里满是笑意,似乎并未把国师预言放在心上,但国师明白肃元帝这是要开始行动了,不得不叹一声,果然帝心难测。明面上肃元帝意欲更替储君,不满太子平庸,实际上却是利用慧元为太子扫清障碍,使她成为挡箭牌。
储君之位不稳,朝堂后宫蠢蠢欲动,曾差一点成为太女的慧元必会首当其冲的受到攻击,肃元帝只消顺水推舟或是什么都不做,就能借这些人的手除了慧元。慧元一死,肃元帝又能以她为由头,将那些窥视储君之位,意图挑起皇室不稳的势力连根拔起。到时,太子前路将比以往顺畅,若这还保不住地位,败了也应该。
肃元帝品着酒,看了一眼国师,忽的笑道:“这天下果然还是你最懂朕心!”
“微臣不敢,微臣惶恐!”国师又给肃元帝倒酒,嘴上说着惶恐,面上却一片平静,相处多年,他很清楚肃元帝信重他不过是因为他国师的身份,无论何时,无论何种情况,身为国师的他都不能对凤国不利,凤帝不利。肃元帝自信坐得稳皇位,自然可以将他的忠心尽数收下,若换了他人,便是男兵大元帅也无法如此。
君臣和谐,最后,一个醉卧窗边对着蓝天吟诵诗词,一个侧卧小憩不理纷扰。
在肃元帝有意无意的推动下,慧元的地位渐渐恢复到了当年鼎盛时期的高度,让朝堂后宫越发的惶恐,但太子却一直深居简出,似乎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太子不动,皇后不动,拥立太子的一干朝臣也不动,剩下的人,聪明者隐忍旁观,糊涂者抢着出头,愚笨者沾沾自喜,让肃元帝看了好大的热闹。丞相这只老狐狸也抱着看戏的态度,没事就在家里下棋,根本不理会那些皇子的母家。
李鳞身份不同以往,但在军中还是没什么变化,要去看慧元,还得经过层层申请,排到假期才行。出军营前,李鳞记下了妞丫等人需要的东西,说是到时候一起买了带回来。问到双莲,双莲却表示什么都不需要,私下里还嘱咐李鳞一切小心为上,宁可装傻也不要锋芒毕露。李鳞感激双莲指点,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
在李鳞出营进到宫里看望慧元的时候,双莲也领着队伍开始了新一轮训练。
练兵之法,是双莲前世积累起来的一些经验组的,若是全用上,恐怕妞丫等人没一个能通过,但阶段不同,采用的方法也定然不同,所以,她只选了初级法,可就是这样也让妞丫等人吃尽了苦头。旁观双莲练兵的一些士官看了都不由得惊惧,更何况是士兵呢,所以,每当双莲领队操练的时候,四周均空无一人。
今天又是空无一人,一身褐色士兵服的妞丫正在呼气,调节好后,深吸一口气就踩上了一根木桩,抬眼,双莲正背着手站在前方,眼里似有鼓励之意。妞丫精神一震,小心的运气,小心的抬脚,踩在前方的木桩上,再一动作,站稳了。
“嘿嘿嘿……”妞丫这可不是在笑而是踩着木桩越过障碍时给自己打气。
站在木桩前的白瑶等人皆提心吊胆的看着妞丫,不小心掉下木桩那可是会死的啊!木桩阵跟以往不同,经过双莲的改造,木桩阵组合起来成了梨花一般的形状,一根木桩的大小仅有半个脚掌大,要立在上面可不是踮起脚尖就能办到的。
更别提过阵的时候,还有许多障碍需要攻克,阵下又是削尖了的竹竿,一个不小心就是血溅当场的下场。木桩阵刚弄出来的时候着实吓坏了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