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队在凌波城欣赏雪景,遥远的西南边陲,一行人在漫天风雪中艰难跋涉。
积雪深尺许,饶是骏马良驹,奈何天不作美,马鞭不停抽打,战马长嘶怒吼,速度还是比平时慢了不止一半。
“哥,坚持住,快到乌拉屯了。”
领头的骑士一马双人,左手揽辔纵马疾驰,右手护住马鞍桥前的汉子,脸上蒙着白纱,看不出神色,声音透出焦灼惊慌。
“别任性,把我藏起来,你们先走。”
胸前血迹斑斑,秦如风俊美的脸庞比飞雪更加苍白,张口说话时嘴角血珠滚落,鲜红的颜色瞩目惊心。
“再说话,不到要塞你就得死,闭嘴!”
华岳又气又恨又心痛。
此行实战训练开局顺风顺水,秦如风人如其名来去如风,在三不管地带横冲直闯,多半年时间,消灭数十股马匪,重创落日和翠华的敌手,硬是用长刀砍出响亮称号,疾风铁骑。
聪明的商队掌柜,在货车前高悬疾风旗帜,一下子省去不少拜山买路钱,小股匪帮甚至相互传言,约定不动这些商队,以免引来疾风铁骑无情报复。能在三不管地带存活,匪首脑子转速比马刀更快,反正这伙煞星呆不到一年,训练完毕就会离开,过后这荒漠还是马匪的天下,犯不着拼死拼活,没人出银子买命,何必平白出死力。
年关将至,华岳打算悄无声息从敏感地带离开,让马匪去疑神疑鬼,防止让落日帝国高手盯上。秦如风答应得很爽快,当下安排骑兵队撤离,华岳以为他又要逞英雄揽下断后任务,带人先走一步去处置战利品。
帝国间利益冲突错综复杂,落日的良马,清辉的铁器,翠华的丹药,彼此垂涎三尺,边境几十年没有爆发大战,三不管地带生意异常红火,畸形的繁荣背后各国精锐明争暗斗。
贩卖一匹良马,去掉费用纯利高达三倍,要是够胆子而运气又好,买也罢偷也罢抢也罢,只要弄来一匹良种母马,十倍纯利是小事,帝国军部额外嘉奖才令人眼红,多跑几趟或许就获得爵位,从而摆脱平民身份,一跃成为帝国贵族。
清辉如此,落日和翠华也不例外,谁能将偷学到清辉炼钢术精要,赏马千匹牛羊各万,世袭万夫长职位。炼钢术太难盗取,那去走私兵器盔甲,顺带拐骗高明铁匠,一份价钱一份货,帝国千年信誉毋庸置疑。
暴利让商人铤而走险,马匪随之应运而生,打劫商队可是一本万利,三不管地带太敏感,各国不敢派大军进驻,意外冲突容易引发大战,更让马匪猖獗起来,商队叫苦连天,帝国利益受损,权贵的脸面也觉无光,几番勾心斗角下来,三不管地带有了帝国间默认的规则。
各国正规军不得进入,否则视作战争挑衅,于是落日的佣兵、翠华的巫兵和清辉的学兵,将三不管剿匪当作争斗的舞台,对马匪下手绝不留情,若是剿匪队遇上,那一颗颗人头可也是累累战功。
乌拉标,当年石标长血战的要塞,如今依然驻扎标队,几十年和平让死亡赌博不再那么血腥。四面云集的坐商,更是在要塞墙外陆续建起商会,财富来得容易,花出去建设也不心痛,大把银子砸下去,没几年寨墙外隐隐然有了城镇气象,乌拉标守军不到七百人,乌拉屯的常住人口却早过了万。
华岳在小镇卖掉多余马匹物品,安排学兵相继离开,身边只留下本哨女兵,静等秦如风回来,谁知到了预计的归期,殿后的哨队不见归来,连口信都没传回一句。莫名的预感让她坐立不安,这堂兄向来胆大包天不按规矩行事,五个人敢去探查黑哈儿匪巢,结果一死两伤侥幸跳河才得以活命,事后谁都以为他要带人报复,结果让所有人哭笑不得。
“小师弟快开始实战训练,我这当哥哥的几年没送他像样的礼物,这场功劳权当补偿,事前我们兄弟就议定。”
本哨活下来的三人连连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哨长不论那次出任务,总是干最危险的活,战功却和大家平分,这场功劳还比不过他让给大家的一半。当事人态度坚定,其他人还有何话可说。
秦如风的骑兵队战功卓著,可在凌波标营近些年的记录中,也是伤亡最大的实战训练,二十五人离开标营,半年连续战斗,战死三人,四人伤残离队。标营一面给他补充人马,一面严令华岳赶过来汇合,两队合一归秦如风统管,可有华岳暗中制衡,这小半年伤了几个,好在再没有学兵阵亡。
华岳再也等不下去,带女哨趁夜离开小镇,赶去接应秦如风,小镇混杂各方密探,她不敢让匪帮和对手知晓行踪,要不这多半年的仇怨,顷刻间就要清算总账,没有必胜把握,华岳从不冒险。
不知道秦如风行踪,天又下起雪,漫无目的在雪原寻找几天,连人影也没看到一个,华岳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只好带人隐藏在当日分开的地方,或许堂兄会料到我肯定带人折返接应,这分手的地点是唯一的线索。
原地等两天,华岳正不耐烦,就听远处传来滚滚马蹄声,抬眼望去花容失色。跑在前面的五骑不就是久候不见踪影的秦如风他们,一个个伏在马背上亡命奔逃,远处雪地人影瞳瞳,无数战马踩踏在雪地,扬起一团团白蒙蒙虚影。
“接近一个标队。”华岳估算出追兵人数,临战反而平如水冷静,五人拦截绝不可行,加上秦如风他们,十人战五百,以一当五十,武师带队也得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