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长押来。给我拿张弓送壶箭。把他的家人押过去。”
命令声听不出喜怒,平淡得似乎在和陌生人寒暄,十几个老弱妇孺让一队亲卫押到了另一边,身上绳索勒进了棉袍,孩子的哭叫声揪动每一个人的心,无论犯下恶行的军官,还是惨遭凌辱的护卫,人人脸上都有不忍之色,看守长的吼叫声与孩子的哭喊声夹杂一处。
“罪不及家人,高垣,你敢违反帝国刑律。”
“刑律?这会想起帝国刑律来,你欺辱女兵时怎不提!罪不及家人,我答应过其他军官,一言出绝不反悔,但你不在数内。”
看守长跪着往前挪,让亲卫一脚踢翻,倒在雪地连声求饶,高垣看都不看他一眼,嘴中的话无疑宣告了结局。
“军法:凌辱囚犯致死、以武力抗拒军令,作伪证陷害军官,皆是一个斩字,你一个人没有三颗脑袋,所以我会活剥你的皮。刑律:军中结伙视为谋逆,公然抗旨就是谋反,灭族之罪你逃不掉。陛下亲赐佩剑,授予先斩后奏之权,今日杀你一门,已是皇家宽仁。”
话落弓弦连响,哭声嘎然而止,看守长怒气攻心昏过去,家人眉心插着长箭倒在雪地,手脚还在颤动,高垣出手的速度太快,快得没有人来得及求情,禁卫军脸上已是木然之色,抄家灭族的任务以前做过,从不曾如今天执行得快。
“先把他留下,一会慢慢处置。你们几个,是自己动手,还是我送一程?扔过去一把刀。”
自首的几名军官话都说不出来,一人拿起刀就抹了脖子,几个人先后自杀,每一个都不想让高垣动手。
“看在主动认罪份上,来人,补一刀,将尸首抬下去,让城卫军派人带亲属领尸,罪不及家人,我说话算话,你们安心去吧。”
梅若雪捂着嘴做了个砍头的姿势,亲卫过去一刀砍下脑袋,防止自杀的人假死,清理开场地后,高垣从桌案上拿起短刀,一句话不说就将看守长扔上去。
护卫队中不断有人昏迷,很快又让亲卫用雪水泼醒,全低下头不敢看桌案。
“你们只有两条路,结局都一样。要么看我活剥人皮,以后做个军人,为帝国战死沙场。要么让我一箭射死,为传送台的冤魂偿命。”高垣停下手看向亲卫:“仔细盯着,有人低头立时拉出来,敢隐瞒不报者,一百军棍,不死也得残!”
桌案上,一张张人皮剥下来,让高垣铺在雪地上,而人还未断气,在地上时而轻微挣扎,等高垣剥完最后一张人皮,护卫队中让拉出来十几人,亲卫队和禁卫军也有好几人晕倒。
梅若雪的泪水顺脸颊滴落,在高垣擦刀时默默走过去,一剑一个将雪地上血肉模糊的军官全刺死,挥手让亲卫砍下脑袋,又一言不发走向拉出来的女护卫,收剑归鞘站在队前,头快要垂到胸前,用行动阻拦高垣再度屠杀。
“你挡不住我的箭。”高垣拉开了长弓。
“那就连我也射死。”梅若雪头都不抬。
“校尉!”
“队长——”
亲卫队员在梅若雪身前站成十几排,每排人手挽手,无一人亮出兵器,高垣手中长弓搭箭,从一张又一张毫无畏惧之色的脸上移过,举弓一步一步走向亲卫队伍。
“校尉,我们愿意死,她们没有错。”
护卫队中走出几个人,便喊边把亲卫往旁边推,不久护卫队混乱起来,大多数人跪地求情,少部分想挡在亲卫前面,禁卫巡长抽刀喝令军士戒备,有国王的佩剑在,今天高垣哪怕要将护卫和城卫尽数斩杀,他作为帝国军官也唯有服从命令。
弓弦上搭有三枝泛寒光的利箭,一寸又一寸抬高,弓弦断长箭破空,将高垣满腔的怒气,刺向远方的天空。
“梅若雪,你有权抗命,但无权逃避责任,把她们的刑具打开,破军营女兵暂时交给你训练,我要军纪严明的精兵悍将,不要连杀人都不敢看的漂亮丫鬟!”
“标下遵命。”
高林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下巴上还沾着雪片,强作笑脸收拾局面。
“有口供有证人,城卫军欺凌和残杀帝国军人,铁案如山不容辩驳,走,我们回去交旨,禁卫军,把证人保护好,谁也不许欺负。”
残杀,谁在残杀,所有人都知道凶手,所有人又都觉得不对。习惯了邪恶欺辱善良,从没料想正义来临时,报复的手段更残酷无情,彻底颠覆了所有人心中预想的结局。
“你们管好军士守好营地,将事情经过尽快上报。”
高垣吩咐城卫军官几句,在禁卫军归还兵器后,带人离开了军营改成的监狱,出门不久梅若雪过来了。
“校尉,把她们安置到哪?”高垣有心不理她,军务又不能当儿戏,头朝远处摆了摆,一句话不说就要走,梅若雪紧跟在旁,话语也不客气:“何处安营是校尉职责,请明白告知标下位置。”
“去军部安排的地方,路上记得留下标记,我交旨后赶过来。”
“如城卫军故意刁难,怎么应对?”
高垣气得咬牙,又拿她没办法,营地外的城卫军还真有可能刁难,护卫人人带伤,打起来会吃大亏,况且没有军令占不住理字,怪不得梅若雪会跑来请示,还真把高垣难住了。
“你俩聪明半世胡涂一时,去禁卫军借些帐篷,在城内随便找块空地,安营扎寨用得了多久。”高林过来直笑,不等高垣拒绝又开口:“外面军队无旨意不得入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