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法:临阵招亲,斩!”
高垣就像是背书,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识字课本都是兵书战策,五十四斩早就倒背如流了。
小蝶瞪大了眼,秦家死士队长的腿禁不住一哆嗦,恰好让燕子风看在眼里,心说这回麻烦大了,高垣真要执行军法,谁愿意去当行刑人呢,搞不好还得他出头,怎么也下不去手啊,秦川身手和心性俱佳,是小姑交待过必须收进残兵院的人,怎能死在高垣的屠刀下,那不成了亲者痛仇者快的悲剧。
“队长,临阵招亲军法当杀,可怎么认定呢?要是人家女方不出面控告,当然更不会公开两人的关系,到战后再举办婚礼,你总不能仅仅因为怀疑便杀人吧。”
秦川感激地看眼燕子风,身子一下子站得更笔直,小蝶可早就说过翠华的习俗,婚礼,等她真心愿意了再说吧,两人有了肌肤相亲,未必就要结成夫妻,这样一来与临阵招亲似乎沾不上边了。
“燕——子——风!”
高垣一字一顿从嗓子里喊出来,以为是他逾越了规矩,与小蝶有了夫妻之实。
“你这喊声太吓人,我胆子小,别吓唬,临阵招亲者斩,爷爷可没少警告,自然不会往刀锋上撞,不信你去查,这一路我可从来没有脱离小队单独行动过。再说了,我又不是关在四堵墙里面的某些人,早就有了相好的,那可是几年前的旧事,当时还没有爆发战争呢,算不上违背军法,嘿嘿,队长,我怎么觉得要严格论起来,似乎您倒是与这条军法有缘分。”
燕子风不但不害怕,反过来将矛头引向高垣,帝国郡主,侯府小姐,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师姐华岳,这些可都是在行军途中发生的事情,到底是谁在执法犯法呢。
“你——”高垣吐出一个字就闭上了嘴,督察队员们一下子明白过来,临战招亲,队长才是最大的嫌疑人,秦川和几个偷吃了jìn_guǒ的人腰杆子更硬了,临战招亲者杀,队长总不会挥刀自残吧。
“燕少爷,你说小垣子有嫌疑,拿出证据来,别的不为难你,起码你得说出女方的姓名和身份吧,真要有那回事,放心,我出手擒拿违背军法的人。”
梅莲态度一转袒护起高垣,还真像是一个称职的姐姐,她的话可比燕子风为秦川的辩护精明的多,众所周知的秘密,在学兵军团反倒是最不能议论的话题,你要敢当众说出一个人,绝对活不过今天晚上,临阵招亲,招谁呢?帝国郡主独孤英吗?那不成了郡主临阵招驸马爷,军法该杀谁的头!
谁知道燕子风根本不吃这一套,脖子一梗脱口而出:“少绕着弯骗我往坑里跳,嘿嘿,别的人我不知道,可我家小姑燕宁似乎明里暗里都护着一个人,队长,你可别逼我拿出证据来啊,嘿嘿,两人亲吻——”
“闭嘴!”
高垣和梅莲同时出言阻止,恨不得将燕子风暴打一顿,你家小姑的私事,此时说出来岂不是把高垣往军法处推。
“哈哈哈,你俩担心什么呢,我不过是说笑话,亲吻画像,不服气去把画中人一刀两断,反正那幅画小姑藏得够严实,我都没看清画的是谁。不过呢,尊贵的祭师,有一个人可是明目张胆临阵招亲,如今在场的人都是证人,至于证据就不用搜集了,软甲兵刃全是订亲的聘礼。”
高垣一追查临阵招亲的事情,梅莲就暗骂没事找事,如今不出所料,燕子风左转右转最终将秦如风一脚踢到了刀口下,人证物证俱在,想狡辩都找不到借口。
“燕子风,算你狠!临阵招亲军法无情,要是有女方告上门来,不论是谁杀无赦!”
高垣无奈变换了说法,民不告官不究,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于变相默认了巫兵和队员们的交往,话一落地四周一片叫好声,燕子风的心思也达到了,他就是要将小姑和高垣的恋情公之于众,将来让皇家不得不承认事实。
“军法:临阵招亲者斩,可你们别忘记,我师兄秦如风如今是武尉,半年前帝国军民两部嘉奖令写得清楚,军官的婚事与这条军法可不沾边,别用这事来做挡箭牌。不服气,你也去抢战功早日成为帝国军官。”
高垣话中有话,军官的婚事不算临阵招亲,秦如风不算违法,他自然也不算,军官?那还不是帝国郡主摆个眼色的事,军团长有权在战时破格提拔。
“尊贵的祭师,十来里外发现大队人马驻扎,看旗号是梅家的军队。”
侦察哨的禀告声结束了这场临阵招亲的闹剧,梅莲看眼高垣,不动声色地下达命令。
“从现在起,巫兵和督察队分开行军,巫兵在前督察队在后,保持临战警戒阵型,就像前些天训练一样,随时防备有人偷袭。”
高垣指向秦川,他总算看出来了,燕子风是在为这名兄弟打掩护。
“你带小队殿后,记住,保持临战姿态,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物资!嘿嘿,早点立功当军官吧,别想把我当傻瓜一样始终瞒着。”
秦川干笑一声应命道:“队长放心,除了督察队的弟兄,山林中任何人都可能是敌人,梅家的人也不例外!”转眼看见梅莲瞪眼,忙欲盖弥彰地自我辩解:“当然了,祭师和小蝶是自家人。”
“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