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逶迤的崇山之中,‘嗡嗡’的铁锯的锯木之声不绝于耳,在山间的山坳内,一条数丈宽的山路已经被宋军安庆军张破虏部开辟出来。
山路上,铺满了圆木,圆木上抹上圆滑的桐油,圆木闪出圆润的光泽。
负责开路的枢密使张破虏,听闻郝仁已经来到前线,赶紧奔跑着过来接驾,一脚不小心踩在圆木上,正好在郝仁面前摔了四脚朝天。
郝仁弯腰搀扶起地上的张破虏,关切的问道:“路都打通了?”
张破虏揉着屁/股,疑惑道:“三十里的山路,已经全部按照陛下的计划打通,通过此路,能够直接绕到黄石关的背后。可是路那头就是长江,没有船在那头接应我们,开了一条山路又有何用呢?”
“谁说我们没有船?”郝仁说着,一指身后:“这不就是我们的船吗?”
郝仁的身后,绵延的队伍浩浩荡荡,逶迤一眼望不到尽头。
江防军水军、杨通知的步兵相互混杂着,发出低沉的号子,一艘数丈高的江防军的大楼船,沿着桐油的山路,缓缓的向前开进。
数十条缆绳拴在楼船的桅杆、船舷处,数十匹战马在前头牵引着,数十名水军用撬杠,敲着船尾,楼船与地上的滚木相咬合,或是依靠桐油的滑行,或是沿着滚木翻滚的痕迹向前移动。
张破虏为人激警觉,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楼船,在自己苦心设计的山路山缓缓前行,他心如明镜一般。
郝仁命他在山里开辟一条道路,直通黄石关背后,目的就是要将战船,神不知鬼不觉的拖拽道敌人的身后,给敌人以出其不意的打击。
如此鬼斧神工一般的巧妙设计,别说张定边事先侦知,就是郝仁不将战船拖了过来,张破虏都不知道为何要修这么一条路,张定边更不会想到郝仁在前面用军队佯攻黄石关,却在山里悄悄的开辟一条路,把战船运过黄石关。
大汉为了防备宋军突破天险,将大批的军队集结在黄石关,甚至还有明玉珍增派来的十万精锐夏军,两家势力,为了防备宋军可是煞费苦心。
一旦宋军的战船直达黄石关背后,出其不意的击溃黄石关背后的大汉残存水军,突破黄石关的水军,便可以绕过黄石关的强敌,大军直捣大汉老巢汉口城下。
大汉老巢被攻占,大汉政权就算彻底覆灭,黄石关的二十万夏、汉联军失去后援基地,会被宋军东西两侧包围歼灭。
“哈哈!”张破虏想来心中兴奋,一拍大腿,兴高采烈道:“陛下,你真是个天才!”说罢,便要给郝仁一个熊抱。
张破虏听见师父施耐庵一声干咳,才意识到,郝仁身边还跟着几个内阁大员和武将们,自己不能肆无忌惮,才收敛了自己的动作,一挥手命令自己的军队士兵道:“兄弟们,大家一起来拉船,大汉覆灭指日可待了!”
在桐油路上缓缓滑行的楼船,在得到新的外力,行进速度有多增加,数艘大楼船,眨眼间已经超过了郝仁所处的位置。
江防军、海军统领吴六奇、俞通海此时才知道郝仁的真正意图,一齐都来恭维郝仁,几个内阁大员也兴奋的直竖起大拇指。
“陛下,您是怎么想到如此天才的创意的?”张破虏挠着脑袋,颇为不解的问道。
“没事儿多读点书!”郝仁又是那副深不可测的模样,数落张破虏道,仿佛他的战争创意,是从书本上读来一般。
几个饱学的内阁大臣、御史大夫,绞尽脑汁也没有想起来,历史上什么时候发生过类似的战争,在哪一本书书上能找到类似的记载。
还是施耐庵略胜一筹,敲着花白的胡须,竖起大拇指,盛赞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高!实在是高!”
郝仁猛然间才想起来,在历史上,奥斯曼帝国攻破东罗马都城君士坦丁堡时,用的便是战船上陆的办法,若是放在历史时间轴上,这事件还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中土的书本上,自然不会有记载。
若是用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来解释,也完全说的通,孙子曰:以正和,以奇胜。
郝仁用的不正是在正面用疑兵牵制张定边的注意力,却用奇兵出其后,只不过把细节做个出人意料罢了。
郝仁自然不能说出自己创意的来源,任凭自己的一应手下们,将自己当做战神一样的敬仰。
……
午夜时分,黄石要塞守将——大汉太尉张定边,忽然听见关外炮声隆隆,以为宋军又展开夜间偷袭,赶紧披挂了战袍,亲临前线督战。
可是关下的宋军陆军,一如既往的只是用炮火,漫无目的的向山上开炮,而俞通海的海军,只是在汉军火炮射程之外,摇旗呐喊。宋军的进攻雷声大,与殿下,等了半夜,也不见敌人发动一次冲锋。
张定边也感觉到奇怪。平素宋军夜袭,也不过是放几炮骚扰一下罢了,而今夜,却一直闹腾到天明,着实有些反常。
不过张定边心中有底。他稳稳的守住黄石要塞,将宋军挡在关下,待宋军师老兵疲时,自己伙同夏军的十万大军,一道出关破敌,宋军的这次攻汉行动,必然以失败告终。
“了不得了,太尉大人!”水军元帅苗美面目乌黑,径直撞进张定边的军帐,一屁股瘫软在地上:“大汉,完了!”
“什么?”张定边虎目圆睁,不敢相信的问道:“难道你在关后屯驻的水军,遭遇偷袭了吗?”
“何止是遭遇偷袭啊?大汉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