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岸边,春风和煦,数千艘满载货物的江船,在湖面上准备远航,江船装满了庆丰军将作坊的货物,要走裕溪河入长江,在崇明州换装大海船,进而直达扶桑,为戍边的将士送上中土的必须品,也打开了扶桑的贸易之路。
南宋偏安一隅而富庶超过后世的大一统,便得益于海外贸易,后世封海禁航,有抑制工商业,虽大一统,却未有南宋的富庶。
大商人沈万三的大世子沈旺,作为此次航行的总管,他站在码头上,对一应送行的官员漠不关心,而是焦急的远眺,希求看见郝仁送行的身影。
工部尚书穆有才道:“沈大人莫急,陛下今日点检军队,要不多时,一定会来!”
说话间,一辆四轮战车飞奔而来。
马车并没有走平坦的致富路,而由四匹奔马牵引着,扬起一路尘土,斜刺里奔上致富路,禁止冲上码头。
那马车,如同一个张开的刺猬,遍体倒刺,四个车轮外侧悬着利刃,车头一辆弩机,车尾一门三磅炮,四角挂有四具一窝蜂。而战车上的标配十六人的长枪手、火枪手、弓弩手、刀盾手并未在岗。
马车上只有三人人,驾车的大胡子将军,正是车兵都督徒单钧,而另一名身穿白银鱼鳞甲的正是郝仁,宿卫总管陈达跨到战在一侧,充当郝仁的仪仗。。
“陛下来了!”码头上等候的人不禁一阵欣喜。
“吁——”徒单钧一声冷和,同时拉动马车的制动开关,四匹甲马一声长鸣,前蹄扬起时,马车已经稳稳的停在众人中间。
郝仁风风扑扑的跳下马车,一个长揖道:“今日检阅车军,险些误了时辰,耽误了沈大人的出海时间,也劳烦诸位大人在此久候!”
“哪里!哪里!”穆有才拍马屁道:“陛下并未晚上分毫,只是我等稍稍来早了些罢了,此时时间刚好午时!”惹得诸位大人一阵哄笑。
出海,是一件危险的差事,虽然庆丰军的海军已经有了一定的出海航行和作战的经验,面对无可控制的海浪和风暴,风险依然很大,其中或许有的人未必能够活着到达长崎,更可能有人无法安全返航。
郝仁对临行前的队伍进行检阅,信步走在前边,只将坚毅而信任的目光,在每一位出海船长的的面庞上扫过。
他拍拍这个肩膀,整理一下那个的衣襟,在某个船长的胸前锤上一拳,自始至终,郝仁未曾发一言,临了,只是满意的点点头,把一切的信任和关心,都放在不言中。
“陛下可还有什么要托付臣的吗?”沈旺谨慎的问道。
“留守扶桑的将领们要求带的东西都带了吗?”郝仁关切的问道。
沈旺信心满满的说:“陛下放心,一件不少,臣就是抛弃身家性命,也必然安全的将将军们的嘱托带往扶桑!”
“万万不可!”郝仁挥手否认沈旺,道:“倘若出海是遇见危险,切记,宁可舍弃货物,也要保证人员的安全,货没了可以下次再运,人没了,让我如何向沈万三老先生交代?”
“臣谨遵教诲!”沈旺颇觉温暖,拱手道:“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你办事,我放心!”郝仁肯定道:“出海一次不容易,我已经将事情写在文书上,恐怕路上海水打湿了文书,我就再叮嘱你一番吧!”
“告诉姚广孝,准备策应进入高丽的北伐中路军,这二十万人的统治权我交给他,他能不能握的住,那就看他的了,务必让这二十万兵马在高丽坚持三年以上,等我灭了陈友谅,屯驻高丽和扶桑的大军,都将有大用。”
“中土不会再大规模的造船,耗费人力也耗费资源,连崇明州上的茂密山林都砍秃了,数目都砍光了,日后子孙们用什么?让姚广孝就在扶桑造海船,越多越好,然后搭载货物回中土停泊,日后大军下南洋之时,要用得上!”
“扶桑之地的留守将领若是犯错,他可酌情处理,但凡我认识的人犯了死罪,一定查清罪状,让船队带回来交给我处置!”
“告诉扶桑的将领们,他们都是我朝开疆拓土的大功臣,两年之后(当初约定三年,已经过了一年),我一定派人去轮换他们!”
“还有,就是让那些将领们,不要忘记我临别时候的话,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中土人!”
“顺道告诉张士诚和方国珍,只要他们想回中土,我朝的大门,随时为他们敞开着,我朝的功臣名册中,永远有二位的一席之地!”
……
郝仁当初处在四面朋友的温暖环境,感觉自己拓土无路,于是裹挟张士诚、方国珍两路义军,出海试图征服扶桑,险些丢失了中土的地盘,如今朱重八东山再起,陈友谅篡位自立,龙凤政权覆灭,察汗帖木儿崛起,郝仁再也不敢亲自出海,只能将自己的全部嘱托和全部的希望,托沈旺一并稍到东土去了。
沈旺感觉一下子接触的信息量太大,心道‘陛下这是得写了多么长的圣旨啊?’他沉吟半晌,考虑圣旨揣在自己怀中不会遗失,才道:“陛下放心,臣都记住!”
郝仁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想了想,说与不说,没有太大意义,至于留守东土两万人马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郝仁也全无把握。
中土的大仗才刚刚开始,对手经过大浪淘沙各个人中龙凤,兵马动辄以数十万,至于何时能够彻底平复中原,何时能够抽出精力彻底征服扶桑,也只能看天意了。
郝仁只能将幼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