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六奇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作为降将,能分到新兵,而且还是右手千户,在汉家字典里面,历来右比左尊贵,那岂不是地位在他付友德之上?殊不知郝十三说的是左右手,把他和付友德比作左右手,而且,郝十三是个左撇子。
忙感激道:“末将愿意效死力!”
“调拨出一个百人队给穆有才作为帮手,协助穆有才搞好后勤的工作,余下的二十个百人队,编入我的中军千户,目前没有合适的中军千户官人人选,我自己亲自担任中军的千户官!
我刚刚从府库中回来,根据秀才的报告,府库中还有一些兵甲和弓矢,虽然不多,暂时也能装备一些弟兄,一会你们自己派人到府库中领取!”
吴六奇不确定的问:“怎么还有我们右军千户的兵甲吗?我们原班人马可都是有一些装备的!”
郝十三拍着吴六奇的肩膀道:“难道你不是我的右手千户吗?当然有了,不过可能调拨的要少一些罢了,顺便一并把蒙元朝廷欠你弟兄们半年粮饷一并领取了吧!”
“总管!”付友德阻拦道:“红巾军给旧朝廷的军队关饷,没有这个先例啊?”
“付千户,你们右军千户也参照右军的薪饷制度,先支领两个月的粮饷,日后我们寿州红巾军,要制定一个完备的薪饷制度,我还没有考虑好,暂时先按照蒙元朝廷的旧例吧!”
付友德见自己手下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新军也能得到两个月的粮饷,在也无话可说:“末将遵命!”
郝十三指着付友德腰间的白色布包,笑道:“给你老大准备的祭品还留着呢?”
付友德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的装着首级的白色布包:“总管大人说好了要与属下一同祭奠李二李大帅的,所以,末将未改擅自主张啊!”
可怜付友德一片对救主的衷心!
郝十三望着日上三竿的太阳,确实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祭奠李大帅,免去你的一块心病!”
未几,祭祀用的三牲已经完备,就在那军营中,搭建起祭祀芝麻李李二的祭台,供上李二的牌位,点燃三炷香。
付友德老泪纵横,供桌前恭敬的捧着白布包裹的阿速那颜的头颅,膝行至供桌前,恭敬的将祭品摆上,且哭且诉道:“大哥,自从徐州兵败,我付某人一直想用一名蒙元万户以上的首级祭奠老大,昨日蒙郝十三总管帮衬,今日才有机会用寿州达鲁花赤阿速那颜的首级祭奠老大,老大你就安心的去吧……”
“想你昔日起自萧县,素有侠义精神,饥荒之年,你用一仓库的芝麻周济饥民,所以江湖上有了芝麻李的称号,凭借八人之力,攻占徐州,割据一方,是何等的英雄!”
“徐州兵败,我等退守大洞山,队伍都被打散了,彭大大帅,赵君用大帅,毛贵都督都不见了踪迹,我与只有我与李喜喜跟随在老大身边,老大派遣我和李喜喜外出收拢分散的弟兄,不曾想,却被脱脱趁机攻占了营寨,大帅落入敌手,我与李喜喜收拢残兵,准备在脱脱进京献俘的路上劫囚车救出老大,不曾想脱脱老儿诡计多段,徐州破城之时,他就上奏朝廷老大战殁,怕押解你老进京不好跟朝廷交代,秘密的将你处死了,弟兄们连你的尸首都没有寻道,兄弟有罪啊!”
付友德气哭且诉,越说越伤心,一片真心,可鉴日月,“现在弟兄们都有些着落了,但是徐州军的风光已经不再了,彭大、赵君用、毛贵投靠了濠州的孙德崖,我与李喜喜率领部分残兵,千难万难的来到颍州投靠了刘大帅……天可怜见,让我遇见明王的老师郝十三总管……”
郝十三听着付友德臃长的诉说,心中好不凄凉,对芝麻李李二肃然起敬,也为傅友德的忠肝义胆所感动,眼看着傅友德剩下的言语就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实在听不下去了,赶忙拉起地上的付友德,语重心长的规劝道:“傅将军节哀顺变吧,别哭坏了身子,以后你和吴六奇还是我的左右手呢!”
傅友德在郝十三卫兵的拉扯搀扶下,总算是好过一些。
郝十三情不自禁的点燃了三根香,跪倒在李二的灵位前,毕竟死者为大:“李老英雄,你就放心的去吧,你这兄弟跟了我,我不会让他惨死在宵小之手……”
不知何时,本来晴朗的天空飘过来一片阴云遮挡住了太阳的光辉,让整个南大营变得气氛异常的肃穆,威风吹拂着军旗咧咧作响,仿佛在为已经逝去反元英雄--芝麻李,唱起了一首悲壮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