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颍州红巾军的能力弱,而是这个老牌的造反义军名头太响,乃是至正十一年首举义旗的红巾军组织,没有外围屏障,只能与元军死磕,一直都被蒙元大军不断的征讨。
颍州红巾军将领也损失惨重,包裹最初的核心人物韩山童、喊咬儿等重要人物殉难,却也让征讨的元军主将换了几茬,也先帖木儿、巩卜班等,先后溃败被杀。如今与红巾军作战的元军主力,主要是行省平章答失八都鲁、行省右丞太不花。
颍州红巾军一根筋一般,完全按照反元檄文为杠铃,一心只想攻占汴梁,实现南宋还都汴梁的夙愿,这一战略意图,早被蒙元侦知。
‘一根筋’约等于‘两头堵’,答失八都鲁和太不花分左右两路,采取两头堵的战法,刘福通再厉害,也难以施展开拳脚。
义军与元军实力大抵相当,颍州红巾军好不容易借脱脱兵败的声势,北上攻占大城市亳州,让颍州红巾军,总算是走出被围困颍州的窘境。
颍州红巾军中,军、教实权人物,已经按捺不住对权利的欲/望,准备拥戴小明王韩林儿当皇帝了,年号和国号早就商议好好了,国号沿袭南宋,定名‘宋’,年号‘龙凤’,定至正十五年为龙凤元年。
而且杜遵道和刘福通的教、军之间的矛盾,通过谈判的形势,对龙凤政权的权利进行瓜分,已经暂时缓和。
杜遵道、盛文郁沿袭明教中的地位,出任左右丞相,刘福通地位相对比这二位低了点,官任平章政事,不过他的弟弟刘福生,知枢密院事,掌握军权,两者权利一瓜分,互相妥协,都很满意,只等着二月初一即位大典,给百官一读就完事了。
郝仁的到来给两个派系都制造了不安的因素——郝仁来分权利了!
杜遵道亲自出城门迎接郝仁,逢迎的笑道:“国祚老弟消息真是灵通,今日刚刚发出去的圣旨,你老弟就是就到了,真是比曹操跑的还快!”
今天是正月二十五,还有五天的时间才发消息,那谁能来得及参加啊?看来杜遵道是不准备让大家参加啊!
“小明王要登基了?”郝仁先是吃惊,听出杜遵弦外之音,仿佛是郝仁一直窥探龙凤权利,专门在亳州等消息一般,郝仁知道其中有误会,解释道:“我并未受到圣旨,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饶是如此,杜遵道也不肯相信,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杜遵道权利欲/强烈,自然把郝仁定型为来争夺权利的对手,而且这一观点,一时很难改变。
“如今国祚老弟已经领有数路之地,又是陛下的恩师,曾有护驾之功,依老弟来看,应该给老弟什么样的封赏合适呢?”杜遵道试探道。
郝仁经过一年元末穿越生活,最信奉‘刀把子里出政权’,对于官职一点也不挑剔,也不在乎。若是没有军队,就是自命为大罗神仙,也没人鸟你。
郝仁也看出来,龙凤政权的官职已经内定了,就算想要,不用点脑筋也要不来官职,要了也没啥太大没用,何必费脑筋。
庆丰军好不容易将淮南的各路义军,用各种手段挤走,就差火并了,就是想让各路义军在外围,形成抵挡蒙元大军的屏障,为庆丰军营造稳定的发展环境,庆丰军就可以积蓄力量,让各路义军和蒙元实力彼此消耗殆尽,增自己的羽翼足够丰满,那时,便可执天下执牛耳。
“大丈夫当驱除暴政,造福苍生,岂能纠结于区区官职?富贵之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推翻蒙元,是我毕生之夙愿!”郝仁慷慨陈词,无非是想消除杜遵道对郝仁的忌惮。
他又将话锋丢给杜遵道,反问道:“那依照杜光明使来看,我该封什么样的官职合适?”
“呵呵!我倒是想给国祚老弟大的封赏!”杜遵道聪明之人,不想让郝仁看出自己专权的苗头:“我不过是教主手下的一个走卒罢了,此等大事,当然要教主定夺,我不过想问问国祚老弟的想法,也好与陛下商议!”
郝仁心里骂道:‘净他娘的扯犊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比去年虚长一岁,又能多懂什么?还不是杜遵道、刘福通说了算?你不给,我也不要,别打我地盘和军队的主意就行’。
郝仁虽然读了点地摊流派的野史,也知道,历史上导致义军力量削弱,必然有内部争权和分裂的影子,而貌似这种怪圈,无有能够幸免。
太平天国席卷江南,大有推翻满清的势头,之所以迅速失败,莫过于东王杨秀清与天王洪秀全的权利之争,导致天国内讧实力大损,翼王石达开出走,年轻将领李秀成、陈玉成毕竟年弱,最终导致天国失败。
此时就是郝仁想争,此时也不便于争夺权利了。自己本不知道明王要当皇帝,只带二十人碰巧路过,此时非常被动。若是他从自己的老巢得到消息前来参会,带个三两万精兵为后援,那时候他才有话语权,说话才有分量。
亳州的寺庙显得阴森森的,如今被改为龙凤皇帝的皇宫,依旧是显得不伦不类,郝仁被杜遵道、盛文郁引领者前来参见龙凤皇帝——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童。
龙凤皇帝韩林儿端坐在昔日的佛龛上,身穿黄袍,头戴朝天冕,身体羸弱,丝毫没有一点的威严,连庙里的泥塑也不如。
杜遵道、盛文郁扑倒倒就拜,三呼万岁,韩林儿煞有介事的敕二位免礼平身。
郝仁此时彻底后悔来亳州了!
杜遵道、盛文郁都行跪拜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