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及其寒冷,尤其是夜幕时分,气温将近零下三十摄氏度,郝仁紧紧的裹着裘皮披风,依然抵挡不住刺骨寒风,不停的往身体里钻,郝仁被冻得满脸通红,手脚都感觉麻木了。
元大都的灯会尚未开始,街面已经是熙熙攘攘,郝仁带着几名手下走进一个临街的酒肆,选择二楼靠窗户的位置,点了几个下酒的小菜,烫了两壶热酒,几杯热酒下肚,才终于感觉身体温暖过来。
胡大海、耿再成、常遇春三人因为并不认识王保保也不认识王梦晨,所以跟随郝仁一起行动,保护郝仁的安全,吴六玖、张破虏等人,都已经被散道街面查看。
华夏的南北方分界有几种说法,按照正常的地理分界,南北方的分界线是秦岭淮河,不过,按照后世地域分界,又有几种地方性的南北方分界方法。
山海关以东的东三省,习惯性以山海关分界南北方概念,把山海关以南统称为南方。长江以南的百姓,又习惯以长江划分南北概念,把长江以北称为北方人。
郝仁雄踞淮南,从地理概念上来说,以秦岭淮河为分界线,算是南方人,淮南的冬天,最低气温,最多也就零下十度左右,郝仁各位将领第一次感受北方零下三十度的严寒,别看是武将出身,都不太适应大都的天气,都被冻得嘶嘶哈哈,不停的围着火盆向火。
胡大海呵着手道:“北方这苦寒之地,真他娘的冷啊!”
常遇春笑道:“若是夏日来,可是不错的消暑的去处!”
耿再成道:“满地银装素裹,白茫茫一天的积雪,甚是好看呢!”
三人只顾压低声音小声谈笑,毕竟都是红巾军‘匪首’,又潜伏在元大都,真怕一不小心,遇见熟人什么的,那就别想再出元大都了。
郝仁无心饮酒,喝几杯只是为了驱寒,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他别有用心的说:“华夏之大,南北东西,气候差异很大,北有寒冬,南有酷暑,东有大海,西有戈壁,弟兄们好歹都要适应,没准哪一天,我们就要行进到那里!”
正说话间,店家伙计端来几盘热气腾腾的热菜,一边往桌上上菜,一边报着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
郝仁是来大都寻人和查看风土人情,可不是来听相声的,而且这个时候也没有相声,店家伙计报菜名报的跟说些相声似的,那也就罢了,毕竟职业所在。
关键是,这菜,根本不是郝仁点的。
郝仁并不是心疼钱,眼下有要紧事情办,出门也没带那许多钱财,恐怕店家要黑外地人,一会吵闹起来,引来官兵,那就不好玩了。郝仁赶紧拉助店家伙计:
“小二哥,怕是上错菜了吧?我等并没有点这样的菜品!”
“几位爷尽管慢用,这菜品已经有人先一步付钱了!”店家伙计道。
付过钱了?谁付的?
郝仁打量了一下几位跟随的手下,几位手下摊手、耸肩,一脸无辜,用表情告诉郝仁,不是他们干的。
“小二哥休要说笑,我等只是过往的客商,在大都并未有什么熟人,不知道是谁帮我们付账了?”郝仁拉着店家伙计问道。
郝仁指着邻桌的一个位置,努嘴道:“诺——就是那位爷帮几位爷点的菜,几位爷是遇见贵人了,单是他手上的玉硅,怕是都要价值万贯。”
郝仁顺着方向看去,不远处临窗位置,面向郝仁的桌子,靠着窗户坐着一个气宇轩昂的胡人公子。
那人年纪大约二十一二岁,皮肤有些黝黑,内穿丝绸,外罩白色狐皮比甲,头戴白色遮颈暖帽,两缕髡发结成辫子,弯折在耳下。那公子身侧,站着一个白面无须的四十多岁的随从,身后,跟着七八名跨刀武士。
胡人公子见郝仁看着他,对郝仁略微点了一下头,脸上抹过一丝笑意,举起酒杯向郝仁表达善意,仿佛在说:不必客气,这菜就是送几位的。
郝仁见是个胡人,身后还有跨刀护卫,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他扭身右手捂胸,浅浅的欠身一个握胸礼节,开口问道:“你我素昧平生,何故让公子为我坏钞?”
那公子并不回答郝仁的话,而是笑着说:“不知道几位南方人,为何远道来大都啊?貌似不是来看灯会的吧!”
郝仁伪装成客商,自以为没有披露,没想到,还是被明眼人看出来端倪,心中不禁惊讶,只能打出苦情戏的套路了。
“哎!”郝仁一声叹息,信口胡诌,半真半假的说,自己是个商人,家门不幸,妻子被人拐走,有人说在大都曾经看见被拐走的妻子,所以带人冒险前来都城寻找云云。
那公子见郝仁说的真诚,颇感同情的说:“天下丧乱,贼盗四起,北来这一路,可不太平,红巾贼郝十三已经割据淮南,阻断漕运,不知道几位是怎么过来的?为了一个女人,冒这么大风险,值得吗?”
郝仁自然不能告诉他:‘老子他娘的就是郝十三,郝十三还能挡自己的路吗?’直说自己是坐船从长江出海,从山东登陆走陆地过来的,绕过红巾的占领区,尽量回避红巾军的话题,一面引起纷争。
饶是如此,常遇春等人听闻‘红巾贼’三字,都是内心纷纷不平。
“公子也当时富贵人家子弟,何故一个人在此长吁短叹?”郝仁问道。
“哎!”那公子一声叹息道:“说来惭愧,我虽然出身富贵,可是我看上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