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经过战火的洗礼,终于恢复了繁荣,店铺开门,商贾络绎,满街上都是负粮奔走的人。
“老王,大人要走了,你不去送送吗!”一奔着府衙奔走的老汉,对路边一个推着一车子粮食的老汉道。
“大人要走?哪个大人要走?无论是郝都督,还是余大人,哪个走,我都得送啊!”老王停下车子,抹了一把汗水道,关切的问。
“余大人和郝都督,都要走!”老吴消息灵通,对老王耳语道。
“啥?”老王惊讶得眼睛瞪得老大,“两个大人都走,把我们这一城百姓,托付给谁啊?不行,不能让他们走!”他坚定的说。
老王顾不得许多,丢下自己的粮食车,伙同老吴,火急火燎的直奔府衙。自她看来,就算不能将两个大人都留下,好歹留下一个,也算是安庆百姓的指望啊!
安庆府太守府衙门前,人山人海,围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百姓啼哭之声,数里可闻,不少百姓,且哭且诉,还没有从战争的创伤中完全走出来。
“郝都督仁义啊,历来只有朝廷征税,哪有为百姓发粮的父母官啊!”
“都督洪恩,犬子射伤了您的卫兵,您居然饶恕他不死!”
“都督民之父母啊!”
郝仁在中军宿卫的簇拥下,一身银白色鱼鳞甲,胯下一匹雪白缎子马,沿着街道徐徐出城,他面带微笑,很享受这种百姓的呼声,频频向道路两侧的百姓抱拳:“国祚谢谢安庆父老的相送,如今脱脱祸乱淮南,恕国祚不能久留,待天下平靖,国祚再与安庆父老相会。”
一老者拦路跪倒在郝仁面前,拉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声泪俱下道:“老汉无以为报都督洪恩,请将犬子带走,让他为都督效命疆场!”
郝仁最不喜欢这种跪拜礼节,如今有老者跪地,简直折杀他了,他赶紧滚鞍落马,搀扶起老者:“国祚多谢老伯好意,这娃儿还太年轻,请让他在留在您身边,再多尽几年孝心吧!”
老汉抹了一把眼泪又道:“都督体恤民情,真是洪恩父母,那就把余阙大人,留下来治理地方吧,若是如此,老汉情愿为全家都为都督而死!”
老汉此言一出,路边百姓稀里哗啦,跪倒半片,声泪俱下道:“请把余大人留下吧!”
“这……”留下余阙?郝仁怎么可能把余阙留在安庆?郝仁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余阙与郝仁并马而行,见本该属于自己的礼节,让郝仁占了去,心中正不是滋味,见安庆父老并没有忘记他的好,心中颇为欣慰,抱拳含泪道:
“余某感念安庆父老一片深情,也感激安庆父老昔日为余阙而战,如今,庆丰军郝都督,已经派老成稳重的施耐庵担任安庆太守,犬子得臣,也留任安庆知府,余某此去寿州,乃是有‘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情要做,请安庆父老,不要再挽留了!”
郝仁也知道,余阙在安庆的影响力,不可能一下子完全消除,一个唐兀人,坐镇淮南,能赢得安庆的民心,也是余阙做到了。不过,郝仁隐隐的感觉,余阙,抢了自己本该有的风头,心中颇为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民心可顺不可违!
安庆父老见两个大人一个也挽留不住,大部分也就退去了,依然有不少人,尾随军队,一直送到城门外。
郝仁与留镇安庆的中军张破虏,右哨骑兵千户耿再成,安庆知府余德臣、安庆太守施耐庵,一一道别,好一番叮嘱,才帅大军,分三路班师。
第一路,以左军万户付友德为主将,并左哨游骑兵千户胡大海,走潜山、岳西、桐城、舒城,兜个圈子,返回庐州。
第二路,以安庆军义兵元帅李宗可精选的一万五千,并都督府右军宿卫千户徒单斛部,沿着长江北岸,走枞阳、无为,都督府辎重千户焦禄帅三分之一水军,在水上为护卫。
第三路,由郝仁亲自率领,都督府宿卫千户吴六玖、副千户福童,水军万户俞通海及水军三分之二船只,逆江而上,走望江、宿松后,折返回来,留一百条中小船只在安庆协防,大军顺江而下,直奔和州。
三路大军都带着事先选拔好的安庆降官,接收所过州县,庐江和肥西,早一步被李普胜和徒单钧占领,江北已经没有大规模敌军,三路大军基本上没有遇到抵抗,所过州县,悉数平靖,安庆并庐州两路巢湖以西地盘,悉数并入庆丰军版图。
张破虏作为安庆军总管,加上右哨游骑兵千户,总兵力六千人,还有很多不愿意跟李宗可远去的原安庆军,安庆驻军大约两万,还有郝仁留下的全部辎重千户的火炮、投石车,安庆城在施耐庵和余德臣的双重治理下,安庆军力,不容小觑,遇见大敌,凭借安庆军力,死守一两个月不成问题。
郝仁都帅水军,沿江而下,护卫数里之外,喊杀之声,火炮之声,不绝以耳,显然,前面进行一场大战,战事颇为激烈。
水军赶紧加速前行,六七里外,才看清战场轮廓。
长江南岸的池州城下,大批红巾军,呐喊着冲击城头,城头守军,火炮、投石车、弓弩一起下来,红巾军死伤惨重,兀自前仆后继,援城而上,好一场惨烈的攻守大战。
“都督,红巾军攻城,我们帮忙吧!”俞通海兴奋的说。
“不明对方红巾军旗号,贸然进攻,容易引起误会,还是派人看看再说!”郝仁遮目远眺道。
说话间,七八条小船如同离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