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钟意坦然并且不知廉耻地挺起了胯……
乐无忧一把抓了个满手,忽地一怔,整个人都僵了。
钟意坏笑着,双臂搂住他,在地上翻滚一圈,滚进凌乱不堪的被褥中,缠缠绵绵地加深了这个亲吻。
唇舌纠缠,有承载不下的银丝从下巴滑落,乐无忧被吻得头脑发晕,急促喘息着,抽空在心里断断续续地想着:自己断然算不得纯情之人,然而在此人面前,却天真无邪得仿佛初生婴儿……
这世间万事皆看天赋,而钟意必然是那个天赋异禀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帐篷的缝隙,乐无忧睁开眼睛,入眼即是钟意的睡颜,只觉凤眼剑眉如画,美不胜收。
不由得笑了一下,抬手,隔空描画着他的眉眼,喃喃自语:“即便为了这春山之色,也不会有人狠得下心来弃你,更何况你的情义无双……”
“这可是你说的。”钟意一把攥住他的手指,睁开眼睛,灿烂地笑道,“乐无忧,我这辈子都赖定你了。”
乐无忧却拧起眉头:“好哇小子,还会装睡?”
“冤枉啊大侠!”钟意叫道,“我听到你的话才醒来的!”
乐无忧冷笑着不肯相信他。
钟意滚进他的怀里,不管不顾地乱亲一通,一边亲着,一边还嘴甜舌滑地喊冤:“大侠明察,我当真是听了你的话才醒来的,即便在睡梦中,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我立刻便会清醒……”
乐无忧任他又亲又摸,有些糟心地想若实在点不住哑穴,找点针线来把这张鸟嘴缝上是否可行……
帐篷外传来走动的声音,想必大家都已醒来,乐无忧推了推钟意:“快些滚开,该起了。”
“我想一直和阿忧这样抱在一起。”钟意甜甜地说。
乐无忧面无表情看他一眼:“胡思乱想什么?”
钟意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又厮混了些时间,九苞走过来,在帐篷外十分扭捏地说:“那个……还没醒吗?乐公子喊我大哥一声吧,虽然……嗯,那个……还是不要赖床的好。”
“你吃错药了?”钟意中气十足问。
“哎?”九苞吃惊,暗忖:大哥身体真好啊,果然武功高强!
钟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转过头,对乐无忧道:“这孩子年纪虽大,心智却仿佛不太健全,我没教好,见谅,见谅。”
乐无忧:“……”
两人起床穿衣,乐无忧看着钟意的腿:“伤口如何了?昨夜没有碰到吧?”
钟意拎起裤子看了看腿上的伤口,露出一抹惊异:“常夫人的药果然有奇效,已经收口了,看这样子,待我们抵达长安之前,便可以痊愈穿越之我的后宫遍地开花。”
“哦,”乐无忧点了点头,凉凉道,“看来你是瘸不了了,恭喜。”
“同喜同喜,”钟意笑眯眯地看着他,满眼真诚的恭贺之情,“此后几十年茫茫岁月,你不但无须守着一个瘸子,还可以坐享一个俊美无俦的旷世美男,委实令人羡慕。”
“……”乐无忧忧心忡忡地想还是缝上吧。
一行人拔营前行,有驴有马,脚程极快,进入长安城时离丁干戈金盆洗手的日子还有十天。
龙云腾手握缰绳,骏马打着响鼻,哒哒走到乐无忧身边,低头看向他:“无忧,我在长安有些产业,不如先来我宅中暂做歇脚。”
乐无忧笑着应下来:“那就叨扰了……”
“我在长安也有产业的,”钟意突然打断他,“阿忧作为另一个主人,自然要住在自家宅院中。”
乐无忧吃了一惊,抬眼看向斜坐在驴身上的他:“你?”
钟意心里颇不是滋味,郁闷地说:“好歹也当了几年堂主,我看上去就那么穷吗?”
乐无忧忽地笑了起来,是啊,这小子虽年轻,却也曾威震一方呀,在这内圣外王、巍峨雄壮的长安城里有几处产业,自然再正常不过了。
龙云腾微微笑了一下,拱了拱手,与四人告辞,带领鲜衣怒马的随从们去了自己的别院。
乐无忧笑着看向钟意:“敢问钟离城主,你的产业在何处呢?”
九苞抢道:“在平康里。”
乐无忧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木然道:“老夫曾听说:平康里入北门,东回三曲,即诸妓所居之聚也。”
“阿忧好博学!”钟意大赞道,“此句出自《北里志》,正是咱们平康里的盛景。”
“若我想的没错……”
“不错!”
乐无忧眼神死了。
四人在九苞的带领下,穿过高冠博带的人群,来到一处分外热闹的街坊,只见朱楼高阁、宝马香车、纸迷金醉,香鬟如云……
此时正是傍晚,夕阳流金,照亮鳞次栉比的楼阁,雕漆绘彩的窗子里,慵懒的姐儿倚窗远眺,目光新奇地看着这一行四人。
——两个俊俏的男人,带着婆子带着姑娘,来逛这冶游之所……
停在一座分外冶艳的高楼之外,钟意自豪地摇着扇子:“阿忧,看,这就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
一个浓妆艳抹的鸨母挥舞着手绢儿扑了上来,sū_xiōng乱跳:“大侠们,进来玩儿啊……呃……大掌柜?”
乐无忧看向钟意,面无表情地问:“你为我打下一座妓/院?”
“俗!”钟意一本正经地纠正他,“为夫这可是长安城最大的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