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竟是这样出神。 ”耶律拓缓步走到正望着湖面出神的沐佑柠身边,也随着她的目光往远处张望。沐佑柠回过头,冲身边的耶律拓嫣然一笑:“端阳国宴时间日近,京中各位稍有头脸的都忙得焦头乱额的。可偏偏王子殿下怎么就这样空闲,还能来这偏僻的山谷散心?”耶律拓撇撇嘴:“我又不是你们汉人,我们契丹人可不过什么劳什子端阳节。不过你怎么出来了?!按例,你这个准皇后不是该进宫陪同太后娘娘料理宴会事宜吗?”沐佑柠转身抬脚向湖畔的石亭走去:“因为姐姐进宫了啊,朝中可不能有两个霁月郡主。这样也好,我倒落得个清闲。”耶律托挑挑眉,抬脚跟了上去:“怎么,你姐姐进宫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吗?寒阙天中能有什么大事,竟要将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沐大小姐都唤进宫中了。”“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太后娘娘想着利用这次端阳宴向世人宣告姐姐的身份罢了,所以才提前将姐姐接进宫中,好事先教她一些宫中礼仪。不过以我所见,姐姐行事向来是规规矩矩,毫无半点纰漏,太后娘娘倒是多此一举了。”耶律拓走在沐佑柠身边,抬手将一片落在她发间的叶子摘下,放在手中把玩:“你所说的不过都是你自己的猜测罢了,没准儿沐太后并非是因此事才将你姐姐接进宫呢。或许……她是想让你姐姐代替你嫁给燕帝也说不定呀。毕竟你姐姐才是沐氏名正言顺的嫡长女,更何况,你姐姐性子可比你沉稳多了,也适合在宫中立足。于情于理,她都该让你姐姐进宫做皇后才是。”“不会的。”沐佑柠低下头,神情黯然,“定了是我,便一定是我。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更改。”“是吗?!”耶律拓望着静静地躺在手心的那片落叶,邪邪一笑,伸手将沐佑柠柔顺的秀发揉乱,“郡主娘娘,世事无常啊。在一切还未真正尘埃落定的时候,那就不要这么早地妄下定论。”沐佑柠嫌弃地将自己被耶律拓弄乱的头发捋顺,白了一眼正一脸得意的耶律拓:“你做什么?我这好好儿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耶律拓冲沐佑柠做了个鬼脸,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蜀锦盒子。他打开盒子,一支描金秀凤的镶宝鎏金飞凤簪跃然眼前。耶律拓拿起飞凤簪,向沐佑柠呲牙一笑,抬手用着簪子笨拙地为她挽了个最简单的侧髻:“这簪子可是我亲手做的,就为了做这个簪子,我可是跟首饰坊的老师傅学了好几天呢。你瞧瞧,我的手上被锉刀弄了多少伤口。”说着便邀功似的将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举到了沐佑柠面前。沐佑柠伸手轻轻摸摸耶律拓手上横七竖八的伤口:“你怎么想起来做这女儿家的玩意儿了?我说这几天怎么不见你来烦我呢,原来是去做这个了。”“怎么样,喜不喜欢?”耶律拓贱兮兮地凑到沐佑柠面前,眼巴巴地等着被沐佑柠夸奖。沐佑柠抬手摸摸头上那个歪歪斜斜的侧髻,冲耶律拓狡黠一笑:“你是想听假话,还是想听真话?”“假话如何,真话又如何?”“若是假话,那我定要看在你这双手,和你辛苦几日的份上,先是对你的手艺大肆嘉奖一番,然后再感动得涕泗横流,抱着你大哭一场了。可若是真话嘛……”沐佑柠歪头一笑,“真话就是我素来不爱这些钗饰之物,你也看到了,除非正式场合,否则我从来都是散着头发的。我就不明白了,女儿家好好儿的一头青丝,为何要被这些显示你们男子身份地位的钗饰给束缚住?”耶律拓低头一笑:“你这说法倒是新奇,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你这说法虽说听上去有些标新立异,可细细想来倒还真是这样的道理。是我欠考量了,日后再送礼定要好好儿打听打听收礼之人的喜恶。”说着抬手便要摘下沐佑柠发间的飞凤簪。“你做什么?”沐佑柠抓住耶律拓想要摘发簪的手,“半月前还教导我说给了别人的东西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怎么今日自己倒犯了这个出尔反尔的毛病了?”耶律拓委屈地撇撇嘴:“是你自己说不爱女儿家的钗饰之物的,这会儿怎么又来责怪我?”“我确实不爱钗饰之物,可是我又没说我不喜欢你送的这个。”沐佑柠坐到石亭中,将头上的玩,“旁人送的我自然不爱,不过……看在你亲手做的份上,我收下啦。”“这样便收下了?!你就不问问我为何无缘无故地送你这飞凤簪吗?”耶律拓挨着沐佑柠坐下,含笑望着正聚精会神地研究飞凤簪的沐佑柠。沐佑柠用那支飞凤簪重新给自己挽了个堕马髻:“我哪知道你为何要送我簪子,你这家伙整日地没个正经的,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看,就连你家后院的那群鸽子都猜不透你想的是什么吧?!”“我家后院已经没有鸽子了,本来还剩了个阿肥,可是自从我迷上做菜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它的踪迹了。”沐佑柠暗暗翻了个白眼:“我竟不知你何时又喜欢上烹饪了,怎么,觉得茶道不好玩了吗?”“倒也不是不好玩,只是我怎么学也学不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所以我便适时放弃了茶道,改学烹饪了。不过这学上才知道,烹饪可是比茶道还难学。我以前学茶道时,就算沏出来的茶再怎么难喝,可也毒不死人呐。没想到,我昨日竟然……”“你昨日该不会把阿什纳给毒死了吧?!”耶律拓摇摇头:“说什么呢,纳纳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怎么忍心呢?我昨日不过是毒死了一条从吐蕃运来的獒犬而已。”“你与阿什纳青梅竹马,两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