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说,那吐蕃的王子对柠儿有意思?他如此明目张胆地觊觎别人家的夫人,难道耶律拓就不曾恼火?”一个女声在层层帷幔后面慢悠悠地问道。
“是,奴才看的一清二楚。契丹王子虽然不悦,可碍着陛下的面子,也不好发作。再说那吐蕃王子只是盯着郡主目不转睛地看而已,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举动,所以契丹王子就忍了下来。”空无一人的大殿上,一个太监装扮的人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回答。
“好,这可真是场好戏。”那帷幔之后的女人带着笑意说道,“没想到向来张狂的耶律拓,做了太子后,竟能将性子稳下来。看来,当初我的决定是正确的。耶律拓果真不能再留在世上了,否则契丹终有一天会成为北燕的祸患。”
那太监小心翼翼地偷偷抬头瞥了一眼幔帐后绰绰约约的人影,试探着问:“那您的意思,是要——”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等会儿宴会结束后,你派人传个话给吐蕃王子。就说是我的意思,只要那吐蕃王子能杀了耶律拓,我便做主将柠儿送给他。”
“这……”太监面上略有迟疑,“主子,这恐怕不太好吧。霁月郡主可是钦国侯夫妇心尖上的宝贝,本来让她去契丹和亲,就已经是差不多与沐氏撕破脸皮了。这次若是再将她作为礼物送给吐蕃人,别说是钦国侯夫妇了,恐怕就连燕王妃也不会同意吧?”
“沐修槿?哼~”那女人轻笑一声,“她算个什么东西?你只管按着我的吩咐去做,只要吐蕃王子能杀了耶律拓,到了那时,一切就由不得沐氏做主了。”
“是,奴才遵命。”那太监叩了个头,躬身退出了大殿。
正在嘉鹿殿的沐修槿并不知道,她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马上就要带给身边的沐佑柠一场灭顶祸事,而这场灾难也将成为她最难以愈合的伤口,整个后半生都要在悔恨中度过……
嘉鹿殿。
“槿儿,你过来,朕有事要问你。”宴会结束后,卫昫叫住要同燕王殿下一同离开的沐修槿,面色不善道。
其实从方才沐氏姐妹跳到一半的时候,卫昫的脸色便已经沉了下来。他紧紧地盯着大殿中央沐氏姐妹翩跹灵动的舞姿,脸色越来越黑,一双手暗暗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只要离得近一点就能发现,这位少年天子,正酝酿着一场雷霆之怒。只是碍于国宴,不好发作,只好暗暗忍了下来。这不,一等到宴会结束,他便按耐不住,立刻叫住了沐修槿,想要将心中的疑惑问个清楚。
沐修槿见鱼儿上钩了,不动声色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满眼疑惑地同身边的燕王殿下对视一眼,乖巧地僬侥往皇上身边走。
“等一下。”燕王殿下满脸忧虑地拉住沐修槿,对不远处的皇上道,“皇兄,你找阿槿有何事?”
卫昫眉头紧皱,没有回答燕王殿下,只是紧盯着他身侧的沐修槿。沐修槿回头冲燕王殿下露出一抹浅笑,安慰性地拍拍他的手,随皇上一同消失在了走廊转角处。
“槿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走过转角,皇上便迫不及待地询问。
“臣妾愚昧,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方才的舞,你与柠儿为何会跳?”
“方才的舞?”沐修槿“愣”了一下,不明所以道,“这舞名为《凤蟠柘枝舞》,为历代沐氏嫡女所习,不能外传。若是我与柠儿不会跳的话,恐怕这世上就没人会跳了。”
“怎么会这样?!”卫昫回想起了他在钦国侯府遇见那舞姬时的情景,他记得一清二楚,当时那舞姬跳的正是这支舞。就如沐修槿所说,这舞是沐氏嫡女才能修习的话,那这世上,除了沐修槿姐妹二人之外,便只有深宫之中的太后娘娘能跳这舞了。皇后虽是沐氏表亲,可照理来说,她根本就不会跳这舞。若是这样想的话……一个十分大胆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了卫昫脑中。他神情激动地扶住沐修槿的肩膀,高声质问道:“槿儿,你跟朕说实话,当年朕在钦国侯府后院见到的人,究竟是谁?”
沐修槿见皇上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心中十分得意,可面上仍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目光躲闪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明白。”
“槿儿,你知道朕要问的是什么。”卫昫眉头紧锁,“当年皇后为何会进宫,柠儿又为何会远嫁,你是知道的。朕想要知道,那日在水阁中跳舞的人究竟是谁。”
“皇上,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深究?如今柠儿已为人妇,皇后娘娘也诞下了小公主。一切都早已木已成舟,就让往事随风吧,皇上!”沐修槿诚惶诚恐地跪到地上,向卫昫行了个大礼道。
卫昫看着跪在地上一脸为难的沐修槿,半响没有说话,他隐隐约约地知道,自己心中那个猜测一定是正确的。那个柔柔弱弱的,与自己同枕共眠的女人,绝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良善。末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沐修槿从地上扶起来:“槿儿,今日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便可,朕不会降罪于沐氏的。”
“这……”沐修槿面上略有动摇。
卫昫看出沐修槿眼中的挣扎,又继续说道:“朕不过是想知道真相罢了,就如你所说,现在一切都木已成舟。就算是看在与契丹的姻亲关系的面上,朕也绝不会将这件事翻出来的。”
沐修槿叹了口气,躬身行礼道:“其实陛下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