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简半挽着十一公主的手,缓步走到一个亭子中,扶着自己的已经隆起的像是小山一般的肚子缓缓坐到亭子里,冲身旁的十一公主微微一笑,柔声道:“不知十一公主有何事想要请教本宫?”“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十一公主柔柔一笑,顺势坐到皇后娘娘身边,“不过是一些女儿家捕风捉影的胡思乱想罢了,因为心中起疑,可又难以压制下去,所以才来叨扰娘娘的。”“女儿家捕风捉影的想法?!”姜简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了十一公主想要问的问题,只是虽是心中明白,脸上却是佯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既然公主找了本宫,那就但闻无妨,这里有没有什么外人。”十一公主点点头,回头望着不远处早春尽是一片萧索破败的牡丹园,声音平静且甜腻,听上去只如一个小女孩在向长辈撒娇一般:“说来也不怕皇后娘娘笑话,伊波想要问的,是关于燕王殿下那支凤血玉笈的事。这女儿家毕竟是女儿家,不论是布衣贫民还是一国公主,既是要嫁给这个男子了,便不由得对那个将要托福终生的人想要多些了解,毕竟日后两人是要共度一生的,总不能同床异梦不是?!伊波这样讲,皇后娘娘不会介意吧?”“公主与本宫同为女子,女儿家对夫君的期待之心,本宫倒是能够理解。”皇后娘娘轻轻一笑,挑了挑秀气的眉毛,“不过……十一公主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本宫会将燕王殿下的事情告知公主殿下呢?也不怕公主殿下生气,说句实在话,公主殿下不过是一个别国公主罢了,可燕王殿下乃是我们大燕最为尊贵的亲王论起亲疏远近来,燕王殿下还是本宫的叔叔。不论是站在国家利益,还是宗族角度,于情于理之中,本宫总还是要向着他的。毕竟,身为一国皇后,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不是?!”十一公主低头一笑:“那是自然,若是平常的话,伊波确是不敢笃定皇后娘娘会将此事告知伊波。可是……皇后娘娘,您是真的不会讲吗?”十一公主意味深长地一笑,目光反射着夕阳,熠熠生辉,只如潋滟波光:“若皇后娘娘真的是不想与伊波说的话,方才在太后娘娘宫中便不会再当着伊波的面,提燕王殿下头上的凤血玉笈了。既是当着伊波的面说了此事,便是一定是想要借此机会提点提点伊波,皇后娘娘觉得伊波说的可对?”“公主殿下冰雪聪慧,善解人意。”皇后娘娘温尔一笑,“本宫确是想要趁着机会,提点提点公主殿下。”“可是这究竟是为何?”十一公主突然收起了笑容,满脸严肃与认真,“伊波自幼长在深宫之中,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是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在这深宫之中,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所企图。伊波想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想用关于燕王殿下的消息从伊波这里换回什么。不然就算伊波得到了这个消息,也是终不能安稳。因为伊波清楚得很,今日皇后娘娘卖了伊波一个人情,日后总会来讨的。到了那时,这价格可是要比如今谈得更高了。”皇后娘娘掩口一笑:“公主快人快语,本宫佩服。既然公主殿下已经将这利弊关系挑明了,本宫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皇后娘娘站起身,望着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如秋日田野一般,一片浓金的御花园:“其实,本宫对十一公主并无所图。当然了,本宫对燕王殿下也是无冤无仇,更从未想过借用他的力量。说来公主殿下可能不信,本宫不过是见十一公主年纪轻轻孤身一人、背井离乡,有种同病相怜之感罢了。”“同病相怜?!听上去真是感人啊。皇后娘娘这招儿诛心之计若是用在旁人身上,可能还会有些用处。可是伊波早就说过了,这宫中永远都是利益相关。有利则聚,无利则散。皇后娘娘还是该趁着伊波还未对燕王殿下的秘密失去耐心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比较好。不然若是再等一会儿,伊波对燕王殿下的秘密失去兴趣,这个买卖可就做不成了。”“本宫说过了,是因为对公主殿下有同病相怜之感。只是……这同病相怜之感可不仅仅是背井离乡之情。”皇后娘娘回过身,目光灼灼地望着十一公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知公主殿下远在晋国,也可曾听说过燕王殿下与黑齿族固陇公主的往事?!”十一公主皱皱眉头:“确是听过一些,燕王殿下乃世间少有的痴情男子,他与固陇公主这段有缘无份的倾国之恋当年在九州之中,也流传过一段日子。只是固陇公主早就香消玉殒了,燕王殿下也与伊波有了婚约。就算是殿下对固陇公主难忘旧情,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后娘娘如今又提起这段陈年旧事做什么?”“本宫提起此事,并非是为了让公主殿下以为,燕王殿下仍旧对固陇公主难忘旧情。而是想借着这个由头问问公主殿下,是否还知道燕王殿下的其他情事。”“其他情事?!”十一公主微微一怔,“皇后娘娘的意思难道是说,除了固陇公主外,燕王殿下还曾与其他女子相恋过?”皇后娘娘意味深长地笑笑,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问道:“公主殿下可知我们北燕的舒阳郡主?”“舒阳郡主?!”十一公主十分苦恼地摇摇头,如实答道,“北燕的公主郡主,伊波只知钦国侯府的霁月郡主,和皇后娘娘出阁前封号曾为休宁郡主。其他人……恕伊波孤陋寡闻,确是不曾听过。”姜简低头一笑,戳穿十一公主道:“恐怕公主殿下知道的,只是钦国府的霁月郡主吧?!本宫的出阁前的封号,定是在本宫登上后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