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算的可真准!”绿影一边喊着,一边蹦蹦跳跳地推开了沐俢槿寝殿虚掩着的门,一溜烟的跑到正教姜汐下棋的沐俢槿身边,眉飞色舞地说道:“太后娘娘与皇上果然如咱们预想的那般,查出了蕙昭仪在司衣局的势力,并就此大做文章重重惩治了她呢。 ”沐俢槿微笑着瞥了绿影一眼,终于放下了手中斟酌许久的棋子,随口问道:“哦?!是么,那她如今怎样了?!”绿影歪头娇俏一笑,拿过月牙几子上的一杯茶呷了一口:“司衣局的嬷嬷按着咱们教她的那般,在掖庭咬紧牙关挨过了这半个月。昨个儿夜里因为实在熬不过酷刑,不得已将蕙昭仪供了出来。掖庭的女官立刻将供状递到了太后娘娘那里。太后娘娘做事本就雷厉风行,看了供状之后直接去羲和殿,带着皇后娘娘到了蕙昭仪宫中,一进门便下令搜宫。”绿影顺顺气,接着说道:“这一搜宫,蕙昭仪让她弟弟私带进宫来的红花自然也就被搜了出来,这下一子便人赃并获了。太后娘娘见事情已尘埃落定,便将此事交到了皇后娘娘手里,回宫安歇去了。本来夜是已经深了,皇后娘娘又身子虚,本是想着先将蕙昭仪拘在凝桂宫,今日再交掖庭审理的。可谁能想到这蕙昭仪脾性刚烈,不但拒不认错,还大吵大嚷着说自己没错,要去见皇上,找皇上讨公道。”说到这儿,绿影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神情:“本来啊,皇后娘娘就被她害得差点失去自己的孩子,对她本就心有怨气,她又这么胡闹,皇后娘娘又怎会轻易放过她?。不经掖庭审理,便直接就给蕙昭仪扣了个谋害龙子、居心叵测的罪名。上报给皇上后,不等蕙昭仪申辩,便派人直接将她拘禁在了冷宫中。还对外说她是得了失心疯,不让任何人前去探视。”绿影得意一笑,“这会子定国侯府也该得到消息了,估计赵氏一族已经闹翻天了吧。”沐俢槿将手中拈着的一颗棋子扔回棋坛子,起身拂了拂因为久坐而有些微微发皱的衣裙,回头对身后正研究棋局的绿影与姜汐说道:“行了,你们别瞎研究了。这局棋便先在这儿摆着,等一会儿有空咱们再研究。”“等一会儿有空?!”姜汐也扔下手中的棋子,跳到地上,疑惑不解地皱皱眉,“姐姐,现在不就有空吗?”“马上就要没空了。”沐俢槿意味深长地笑笑,“很快便会有人来宣我面圣。与皇上谈论事情,非一时半刻不能解决,可偏偏晚上咱们还要陪着太后娘娘,去为燕王殿下筹备前往晋国求婚用的礼品。若是不赶紧的话,咱们的晚膳可就没有着落了。为了吃到晚膳,你们还是赶紧趁着那宣旨太监来昭阳宫之前,为我梳妆打扮吧。”“皇上宣召?!”绿影撇撇嘴,一脸的不相信,“小姐,皇上为何要突然宣召你?!近来朝中政局平稳,边地的大局势也是倒载干戈,并无任何棘手的大事发生。皇上召你,能有何事商量?!莫不是……莫不是皇上见燕王殿下马上便要迎娶晋国公主了,怕你伤心,想安慰安慰你?!”绿影这话一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赶紧住了口,低下头心虚地不敢正视沐俢槿。可沐俢槿并未因绿影的话表现任何伤神的举止,只是微微一笑,解下了围在身上的缂丝披帛递给因绿影的话也变得一脸尴尬的姜汐。一面气定神闲地缓步向里屋走,一面柔声解释道:“谁说朝中并无大事发生?!如今宫中蕙昭仪倒台,赵氏一族刚刚失去这么一个左膀右臂,必会狗急跳墙,想要反扑。可皇上也不傻,定会先于赵氏布下陷阱,想要就此机会将赵氏势力一并铲除。不然你们以为,凭着蕙昭仪这么多年在宫中的谋划,与她娘家定国侯府的地位,会就这么轻易地被司衣局一个谁都可以收买的嬷嬷,和一包来历不明的红花扳倒吗?!”沐俢槿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蕙昭仪此次倒台,皇上与太后娘娘已预谋了许久。皇后娘娘险些滑台之事,不过是给了皇上与太后娘娘一个借口罢了。咱们这样做,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就算是蕙昭仪与此事毫无干系,皇上与太后娘娘也会千方百计地让她与此事沾上些干系。”“姐姐,那若是这么说,蕙昭仪是必死无疑了?!”沐俢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概是吧。虽说皇上不会狠心到下令诛杀她,可是在冷宫那种地方,连普通宫人都活不了多久,更何况是蕙昭仪这般自幼娇宠着长大的人呢”姜汐皱皱眉,叹了口气,满脸不忍道,“如今想想,蕙昭仪这一生还真是悲哀啊。因为家族的利益,而被送进寒阙天这般人心诡谲的炼狱。又因为家族倒台,而连累得身陷冷宫。北燕的女子,难道都是这般身不由己吗?”绿影似是司空见惯一般,轻轻叹了口气,上前插嘴道:“汐儿姑娘,你说对了。其实不仅是北燕,所有的汉人女子这一生的命运都是如此。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漫漫一生,从未有一刻是能够自己为自己做主的。不仅是女子,恐怕连男子都一样吧。”沐俢槿回头看了一眼满脸认真的绿影,掩口一笑:“我竟没想到,原来我们无忧无虑的绿影姑娘也是有这般苦涩的感慨。我还一直以为,你脑子里出了吃便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了呢。”姜汐便被她这话逗得大笑起来,可绿影并未如平日里一般气得跳脚,也并未牙尖嘴利地反驳,只是低头苦笑一声:“小姐,谁能一世一生没心没肺呢。贫家之子,内心总是有些难以启齿的过去的。小姐你知道吗,奴婢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