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如果不杀几个人,还真对不起这暗黑的天。
带头杀进去的是杨再兴,杀人的过程很安静,既没有火光,也没有喊杀声,秦昊衣袂飘飘地站在村口,田小倩神情肃然地站在他的身边。
黑夜很安静,只是偶尔才传来那么几声兵器的碰撞声。
吴虎手执擂鼓瓮金锤如天神般地站在秦昊的右边,相对秦昊的淡定,他的神情显得很警惕,在他的面前,别说是人就算是只臭虫也容不得从他的眼前飞过。
静寂的夜总让人特别的宁静,打破这份宁静的既不是耳旁飞来飞去的昆虫振翅声,也不是吴虎用擂鼓瓮金锤拍打昆虫时所发出的呼呼声,而是那段悲悲切切的二胡声。
二胡在杀人完后总喜欢拉一段自编的菊花残,秦昊虽然很不喜欢这种悲切的声音,但有时候却特别渴望听到这种声音。
比如现在,当他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他的心神更加地淡定,对着呼呼喝喝的吴虎道:“虎子,杨大哥他们得手了,咱们进村吧。”
秦昊还没走到村口,村里已经亮起火把,杨再兴带着张毅他们站在最前面,今晚他杀的人虽然最多,但他的衣服却没沾半点的血腥,白衣胜雪,枪寒九州。
冒雪破天荒地没将烧火棍扛在肩上,因为他的手中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胖乎乎的,穿得异常的华贵。
他的眼神很灵动,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在他这个年纪,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啥叫害怕,不时地用手指刮着冒雪的鼻梁。
冒雪的鼻头本来就有点酒槽味,此时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红了。
按照秦昊的吩咐,保护赵谌是第一位的,留两三个活口是第二位的,杀人是第三位的,对秦昊的这个吩咐,杨再兴执行得很好。
整个院坝里躺着十几具尸体,古龙龙跟柳三刀还有快剑小瓦,他们三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一个俘虏。
柳三刀跟快剑小瓦的神情都显得比较冷漠,古龙龙的神情则显得有些激愤,每喝一口酒,便会提脚在那俘虏的屁股上踢一脚,嘴里还骂骂冽冽的。
二胡没跟大家在一起,而是独自倦缩在一个角落,独自拉奏着他那特制的二胡,声音似诉似泣,显得特别的悲切。
一曲菊花残,两行伤情泪。
秦昊没有去抹他眼角的泪水,甚至没去打扰他,直到曲罢声终。
这才招呼着大家,带着赵谌,押着三俘虏,吴虎手执擂鼓瓮金锤在前开道,杨再兴手执银枪断后,大家雄纠纠气昂昂地准备回城。
夜里的城门是紧闭的,秦昊他们没有进出城的令牌自然是不能进出的,叫门的是杨再兴,自从他枪挑范琼后,便在禁军中名声大躁。
杨再兴的名字虽然不足以让这些守城的军卒开城,却足以让他们向上级汇报,他们的上级甚至连头都没敢探出来,一路小跑着向更上级的人汇报。
他们的上级的上级叫吴革,当他听说秦昊找回皇太孙时,连鞋都来不及穿,赶紧披甲戴挂来到城门上。
城楼的火把照得很亮,既照在杨再兴的脸上,也照在秦昊的脸上,吴革在城楼上看得很明白,对他们的身份没有任何的怀疑。
再看看冒雪的手中,抱着的正是一个锦衣玉服的小孩,此刻睡得正沉,当即让秦昊他们退到城门的百步以外,随后带着十数个兵丁出得城来。
刚出城门,便让后面的兵丁再度将城门紧闭,确保无虑后,这才策马来到秦昊的面前,警惕地道:“秦公子,你们刚才说已找到皇太孙,可是这位兄弟手中的孩童?”
“没错!”在情况未明前,秦昊也没打算让吴革上前近距离查看,而是抱拳说道,“不知将军能否行个方便,放我兄弟进城?”
“放你们进城可以,但本将军首先得确认这孩童的身份。”说到这儿,双腿一翻,便从马上跳下来,“秦公子,如果你心有疑虑,可让这位杨兄弟用枪抵住我的咽喉。”
秦昊见这人说话倒也磊落,也不想太难为于他,淡然道:“将军想查验真伪,原本在情理之中,刀架脖子,倒也不必。”
对秦昊的这份自信,吴革也是颇感佩服,轻轻地点点头,缓步上前,在距冒雪三步之外时,不再上前。
这便是吴革的警慎处,因为这个距离不但能清清楚楚地看清赵谌的脸,而且这个距离对冒雪等人来说,完全可以保证赵谌的安全,自然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吴革是负责京城安危的禁军军管,对赵谌他并不陌生,虽然近距离的接触过,但远观还是见过的,更何况这几天赵谌失踪,全城上下都在忙碌,他的画像早就传遍整个东京。
所以,当他的双眼一接触到那张珠圆玉润胖乎乎的小脸时,便已确信眼见这人便是皇太孙无疑,当即将秦昊引至城内,并亲自护送他们来到太子府。
此时的太子府仍旧灯火通明,那个叫郭京的神棍仍在开坛作法,那个耿南仲仍在鞍前马后的围着神坛转。
当门僮前来禀告时,耿南仲心中一喜,而郭京则是双眼一翻,念一个收坛的咒语,随即从神坛上跳下来,“耿大人,太上老君显灵,着天兵天将护送皇太孙回府。”
忙碌一整天,耿南仲只觉得脚步有些发虚,伸手抹抹额头,在感谢完太上老君后,便急匆匆地来到殿门外,果见皇太孙正在冒雪的手中熟睡。
还没等到耿南仲说话,郭京早已抢先一步,来到秦昊面前,毕恭毕敬地道:“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