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既来之则安之,放心喝汤。只要阿奕在这世上一日,就不会让别的女人占阿奕便宜。”
蓝奕的话怎么听上去哪里怪怪的?
既然蓝奕都已经给我台阶下,在壮汉扯下我袜子之前,我道:“我喝!”
一口干下软骨汤后,壮汉满意地离开。
“喂,汤都已经喝了。你倒是给我们解开穴道,松绑后再走啊!”
然而壮汉的脚步却并未因我的喊声而停下来。
因为黑风寨主出手速度太快,我根本没来得及用出阿岄的玲珑扭逃命。
此时我和蓝奕就像是两只咸鱼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如果要说我和他之间唯一的区别,那便是,我是一条胖三圈的咸鱼,而蓝奕则是一条瘦三圈的咸鱼。
想象着画面,我不由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蓝奕诧然道:“嫂嫂,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咸鱼。”
见蓝奕投来疑惑的目光,我道:“小叔叔,你难道不觉得现在我们就像是两条咸鱼吗?已经两日不曾洗澡,浑身臭臭的。”
蓝奕默了默自责道:“是阿奕连累了嫂嫂。”
“小叔叔,这件事你也深受其害好不好。要怪都怪蓝裴哪里路不好走,偏偏要抄近路往这野鸡山的方向走。”
我说完后房间里只剩一片寂静。良久后,蓝奕又道:“嫂嫂,今日之事你莫要怪大哥。”
其实我并未怪蓝裴。虽说蓝裴跟蓝老夫人一样根本看不起我,只是因为一纸婚书不得不娶我进门。但若换做我是蓝裴,我亦是不会爱上一个素未蒙面之人。更具体来说,在我心中只有对于女儿国子民的大爱,冬青镇这个地方的男女之爱,我并不懂。
我想了想道:“小叔叔,阴阳和合之事是否如黑风寨主所说,男人便可肆意妄为,而女人只能从一而终?”在“邱纤”的记忆里,好似被浸猪笼的便只有女人,而男人寻花问柳便是再寻常不过。
蓝奕闻言浅笑道:“嫂嫂,此事并不在于男女之别,而是在于心的区别。难道如今的黑风寨主不是肆意妄为吗?”
蓝奕所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可是在这里又有几个像黑风寨主这般肆意妄为的女子?若是没有一身本事,平凡女子肆意妄为的结果只会是被浸猪笼。”
这个地方对女子甚是不公啊。
我不由一声叹息。
这日我和蓝奕两人僵硬地躺着地上,呆望着房梁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天。
我长这么大,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睡地板上。
屋里没人来点蜡烛,看不清房梁,我便转动着眼睛看向窗外的夜色。
“小叔叔,你睡了吗?”我试探着问道。
“还没。”
我纠结许久,抿了抿唇道:“小叔叔,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若是……”
“若是什么?”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深吸一口气脱口问道:“若是黑风寨主真与你阴阳和合,你会是……怎样的心情?”
对于我的疑问,蓝奕并没有回答。
良久之后,就在我以为蓝奕已经睡着时,耳边突然响起他温润的声音:“嫂嫂,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阿奕给不出你答案。”
“恩。”我应了一声,觉得蓝奕说的话在理。
但不知为何,因为没得到蓝奕肯定的答应,心里竟莫名地觉得失落。我转而道:“小叔叔,这地板又冷又硬,根本无法入睡。要不趁着月黑风高,我唱歌给你听可好?”兴许唱唱歌,心中的失落便会消失不见。
看来蓝奕果然是喜欢我的歌声,他不待丝毫犹豫地说道:“好。阿奕洗耳恭听。”
古有俞伯牙遇钟子期,今有我遇小叔叔。我张口唱道:“哔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然而在这满是草莽的黑风寨中,我还没唱完第一遍,便见有人从窗外扔进来鲜鸡蛋。
还好我和蓝奕平躺的地方距离窗户比较远,鸡蛋砸不到我们这里来。
蛋碎的声音并不能打断我的歌声。
在我唱第三遍的时候,除了鸡蛋之外,竟有人往窗户里扔进来一条咸鱼。看来今夜我和蓝奕又多了一只小伙伴,我抽了抽嘴继续接着唱。
在我唱到第五遍的时候,披头散发的黑风寨主突然闯了进来。
“再不闭嘴,我就扔你去林子里喂野狼!”黑风寨主提着灯笼咬牙切齿地说道。
“听说这野鸡山上的野味都被你打来吃完了。林子里还有野狼吗?为何我不曾听到狼嚎?”
听到我的话,黑风寨主额前青筋直跳。她扶额道:“即便还有野狼,也被你的歌声给吓跑了。你若再敢发出这般令人生不如死的歌声,信不信老娘将臭袜子塞你口中。”
令人生不如死的歌声……
这黑粉寨主一看便知没进过学堂,连成语都不会用。但臭袜子的味道,本公主这辈子都不想尝试。我忙道:“这地板又冷又硬,若非睡不着,我也不会唱歌。”
“你们……”
黑风寨主这才意识到我和蓝奕还平躺在地上,闪身便拎起蓝奕扔在软床上。
至于她为何不扔我上床。
原因太伤人,我不想说。
总之最后我被两个自告奋勇前来的壮汉抬到了软床上。
夜色静谧,没有我的歌声,我甚至能隐约听到蓝奕在我耳边的呼吸声。
这个时候,我和蓝奕便是两条并排在软床上的咸鱼。虽然蓝奕的脸近在咫尺,却因光线太暗,我根本看不起他此时的神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