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躲开她的护卫,韩梓衣朱唇微扬,这正是她想要的,她随即朝沈禁而去,试图拽住对方被夜风拂起的衣袖。
“晋一。”
沈禁低沉的声音使得正闪身而来的晋一心肝一颤,今日若是这女奴在他眼皮底下碰到沈禁的衣角,不仅是这女奴会死,他大概也活不成……
性命攸关一瞬,好在这女奴没挽发,晋一径直扯住韩梓衣的头发用力一拽。见韩梓衣的手离沈禁的衣角越来越远,晋一提到喉头的气这才一松。
迅速点了韩梓衣的穴道,晋一噗通一声跪在沈禁身后道:“是晋一失职,求主子责罚。”
晋一紧抿着唇,不怕沈禁责罚,就怕沈禁不责罚。每回他办砸事,沈禁若说扣他月钱,他只是肉痛。但若是沈禁什么都不说,便以为着沈禁会在不久的将来交给他一件难以完成,九死一生的任务……
见沈禁脚步一顿,转头看来。
此时跪在地上的两人眼中皆是一喜。
韩梓衣被晋一点了穴道,连咿咿呀呀的声音都发布出来。不过无妨,沈禁过目不忘,定能认出她来。
韩梓衣从未像此刻这般见到沈禁看向她时眼中的厌恶,不但不生气,反倒觉得亲切……
沈禁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跪在晋身旁的女奴,看到女奴眼中的灼热,沈禁的厌恶之色更甚。
还以为沈禁越发浓烈的厌恶,是误以为她潜入国师府的目的是为见他吧。结果沈禁的目光却根本没在她脸上停留。
韩梓衣瞪大眼睛看向,沈禁转身踏着月光,决然而去。
他竟……根本没有认出她来!
这一瞬,眼中神情一怔的韩梓衣缓缓移动目光,望向晋一放置在地上的长剑。
透过长剑泛着寒光的刀背,韩梓衣看到自己的面容时,她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已成为韩梓衣的她怎就忘了自己去见梁省思时带的是梁瑶的人皮|面具。
她面容已变,沈禁若能认出她来岂非怪哉!
“臭丫头!国师大人的衣角可是你这双满是老茧的手能够染指的?今日你算是把我给害惨了!”没领到责罚的晋一不由在韩梓衣耳边哀嚎。
“洛惜,你怎会大半夜跑去大人所住的归雪苑啊。”看向被晋一送回来后坐在床边的韩梓衣,陈秋娥皱眉又道:“洛惜,国师府有国师府的规矩。你必须记住。第一,大人所住的归雪苑,你绝不能靠近半步。第二,除了菀总管之外,大人从不喜有人伺候在他身边,但凡大人出现的地方,你都必须马上离开。第三,你现在是国师府的人,若想逃跑的话,下场便只有一个字,死。洛惜,你可明白?”
见坐在地上的韩梓衣沉吟不语,陈秋娥提高声音:“洛惜你可有听到我说的话?”
得不到韩梓衣的回答,陈秋娥好似突然想到什么,随即握住韩梓衣的手,在她掌心写下她的问话。
韩梓衣不过是不想搭理在她耳边念叨的陈秋娥,心知陈秋娥定是以为她又聋又哑所以才在地上写字。
不过这样也好,耳边便能得到半刻清净。
陈秋娥是粗人,看向陈秋娥歪歪扭扭在地上写的字,韩梓衣缓缓点了点头。
翌日,菀星端着药膳来到归雪苑。
“爷,该用膳了。”
看向此时站于窗边宛如谪仙般清冷的沈禁,菀星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不敢靠近。
只听沈禁淡淡开口道:“新买回来的女奴是聋哑之人?”
抬眸望向沈禁宛如幽潭的冷眸,菀星回答道:“心知爷喜静,所以这次特定买的哑奴回来。菀星不想她竟又聋又哑,昨日竟还闯入爷的住处。”
菀星听晋一说洛惜昨晚差点碰到沈禁的衣角,要知道爷在经历那件事后,最厌恶的便是女子的触碰。
还以为沈禁会让她将洛惜赶出府,结果沈禁却道:“送去柴房关上几日,待她明白府上的规矩,再放出来。”
见沈禁随即转身离开的背影,端着药膳的菀星,神情一怔。
沈禁于她而言就像是一捧天山上的白雪,清冷凛冽,只能远远望着,无法靠近。她在十三岁时便被大公子派来伺候沈禁。多年来,在这国师府中,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她从不敢越过雷池半步。即便她是国师府上唯一能够近身照顾沈禁的人,却从未真正看透过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