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高杉晋助的声音中透着疲惫,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静静的看着吉田松阳的尸体,再没有开口的打算。
吉原的入口有很多,大部分都不算十分的隐秘。
敖凌闻着城中少有的几个夜兔的气味跟了上去,挑了一个认识的,在刻意的让对方察觉之后,稍微的露出了小半张狗脸。
“凌?”那夜兔惊讶的瞪大了眼,“原来你真的没死啊。”
敖凌重新藏回去应了一声,“带我去吉原,有点小麻烦。”
夜兔耸了耸肩,他闻到了周围无所不在的血腥气,心中以为是敖凌受了伤,也不犹豫,直接转身带着身后看不见的犬妖踏入了吉原的入口。
吉原是一条花街。
——更准确说,吉原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城市,也是如今江户最大的销金窟。
街道上行走往来的男人面色红润,女人们打扮得极为美丽,尽态极妍,道路两旁悬挂的红色灯笼和四处飘散的熏香染出满城的暧昧旖旎。
一座醉生梦死的地下城市。
敖凌四处看着这里的一切,适当的将身体变小了,跟在夜兔背后七拐八拐的踏入了一个装潢十分豪华的屋子。
“多谢了。”他解除了妖力的隐藏,小心的将背上的伤员和老师的尸体放下来,才重新变回人形。
夜兔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那些人类,半晌才回过神。
“这就是你的那些人类朋友?”夜兔打量了一番这些人类,发现也就那么几个人能稍微入眼一点。
这让他多少有点失望。
敖凌倒是对于对方语气中隐藏着的细微的嘲讽没有反应,但同时开口也相当的不客气,“有伤药吗?”
他跟这个夜兔合作出过任务,也算是过了命的交情,在这种时候纠结一些小问题根本没有必要。
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夜兔们都习惯于刀头舔血的缘故,他们的伤药比之其他地方弄来的伤药,效果要好很多。
那夜兔冲敖凌翻了个白眼,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了掏,扔出了几个瓶瓶罐罐,看了一圈如今在屋子里的人数,叹了口气,挠挠头,“我再去给你弄点来。”
敖凌翻了翻那些瓶罐,点了点头,“多谢,顺便……吉原应该没有能够冷冻尸体的设备?”
夜兔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你要的话可以找……问问。”
他含糊的略过了那个称呼,敖凌马上就意会了他指的是凤仙
。
春雨的资源一定不不会少。
“多谢。”敖凌向那个夜兔笑了笑,看到对方随意的摆摆手之后离开了屋子,才拿起那些伤药走向都向他行注目礼的人。
敖凌将几瓶伤药转交给了前天几个幸存的人,然后带着三个熟悉的小伙伴和松阳老师的尸体进入了内室。
敖凌瞅了瞅他们的伤势,先是扔了两瓶伤药给坂田银时,“白色的自己抹伤口,青色的那一瓶给松阳老师抹上。”
坂田银时顿了顿,率先拿起了那瓶青色的伤药。
敖凌没有阻止,他转头看向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看到高杉晋助血肉模糊的左眼时叹了口气,坐在了他身边。
黑发的少年从玉牌里拿出几个麻仓叶王友情提供的符篆,看了看屋子周围,伸手用妖力将那些柜门都打开,能够盛放水的容器都拿了出来。
他挑了几个木盆,扔下几张写着“水”的符篆进去,那些容器之中就突兀的冒出了一整盆的水来。
敖凌又扔了一张治愈的符篆,看着符篆泡在水中迅速消融干净。
不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给晋助的眼睛治好,敖凌看着面前的木盆,抬头看向高杉晋助。
“把脸泡进去。”
高杉晋助盯着他,一动不动。
敖凌将木盆放到了高杉晋助面前的矮桌上,心里也知道对方挂在心上的是什么事情。
“松阳老师没事的,别摆出一副松阳老师没救了的样子。”敖凌看着这个伤势不轻的同窗,“相信我。”
高杉晋助闻言,骤然伸手紧紧的扣住了敖凌的手腕,“松阳老师……”
“不是说了我去另外一个世界了嘛,我有方法把松阳老师救回来的。”敖凌另一只手指了指那个木盆,“现在你的眼睛比较重要。”
高杉晋助微顿,想到面前这个少年的种族,也不再犹豫,直接埋进了那个水盆里。
“别憋死了,换气还是需要的。”敖凌拍了拍高杉晋助的背脊,看向在一旁听完了他们对话的桂小太郎。
“假发,你也……”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认真的打量了黑发的少年一番,半晌,脸上露出细微的遗憾神情,“你还是抛弃了你的耳朵和尾巴吗?”
“……”不,我觉得你的关注点有点奇怪。
敖凌沉默了一下,同样塞了一盆符篆泡的水给了桂小太郎,然后将自己藏起来的耳朵和尾巴露了出来。
“没有抛弃,就是藏起来了。”敖凌嘟哝了一句,轻轻挠了挠面颊,刚准备站起来,就被桂小太郎一手按了回去。
“啊……”桂小太郎捏着敖凌毛茸茸的耳朵,满脸开心和幸福,“真高兴啊。”
敖凌愣了愣,抬眼瞅了瞅桂小太郎的表情,最终还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任他□□
。
这个人正笑着,看起来却像是在哭泣——带着难过、悲恸、狂喜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为什么不也给银时一盆?”桂小太郎揉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