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我已经开好了,”蔡琰把方子递给曹操:“记得卧床静养。”
“如果你不想他死的早。”沈娴补充了一句:“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照理说他这个年龄正应该是身体健康精力旺盛的时候,可你看看他这样子——他平时有没有什么癖好?”
“喝酒吧。”蔡琰抱起歪在床头的小酒坛子晃了晃,发现里面还剩下一个底:“少喝点没什么,但万事讲究一个度,超过了限度当然会出事。”
“多谢二位相救。”戏志才的大脑慢慢变得清醒起来,他扫一眼屋中的情况便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不顾曹操的阻拦,戏志才挣扎着对沈娴和蔡琰作了一揖感谢他们二人,他苦笑道:“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原本就时日无多了。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个,只恨不能帮主公多谋划一些……”
曹操脸色一变,他训斥道:“胡说什么!你听话好好养病,别老是胡思乱想了!”
戏志才轻轻摇头:“主公,没用的——”
戏志才话音未落,忽然觉得面前劲风突起,他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便见夏侯惇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自己身前,手中还攥着一蓬银针。
曹操的脸色阴沉下来:“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蔡琰望望明显生气了的曹操,再看看一脸无所谓的沈娴,最终决定还是不说话好了。
沈娴保持着甩针出去的姿势,丝毫不掩饰自己刚才想干掉戏志才的意思,她冷笑道:“说老实话,作为大夫我最讨厌你们这种病人,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救了也是白费工夫;作为主公我也最烦你们这种属下,拼了命的干活,整的好像我有多不近人情多残忍,把手下人当驴使唤。你要是我的人,我得气得天天给你弹琴听,也就孟德脾气好忍得了。”
虽说不明白生气和听琴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沈娴的一席话还是让戏志才陷入了沉思之中,曹操的脸色也从生气变成了哭笑不得。
之后沈娴就没再多嘴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点到为止就好,其他的还是留给曹操去操心吧。
然而沈娴没想到的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说多了就是给自己立小旗子,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比现在的曹老板苦逼的多。再怎么理直气壮地训别人,等事情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别说强迫人家听琴,就连喊一嗓子都舍不得,只能天天追在某人后面好声好语地哄着他喝药。
回到自家营帐后,沈娴对荀攸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着重抨击了戏志才这种玩命干活的行为,并且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对不会让手下人累得要死要活。
荀攸从堆成小山的军报后面探出头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沈娴:“是吗?”
沈娴感觉浑身发凉,她嘿嘿一笑,主动扒拉了几捆公文猫到一边去看了。
荀攸把刚刚批改好的军报扎好,站起身往外走去。沈娴叫了他一声:“哎公达你干嘛去啊?”
“散步啊,劳逸结合,这不是主公你刚才的话么?”荀攸淡淡地说道:“哦对了,主公,桌案上那些文件是今天必须要批改完的,公祺先生等着要呢,绝对不能往后拖。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属下就全交给你了,别太累啊。”
荀攸说完,不再搭理目瞪口呆的沈娴,带着蔡琰出去转悠了。
“你把昭姬姐留下啊!”沈娴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昭姬也是你爱护的属下。”荀攸给了沈娴一个鼓励的眼神:“主公,好好干,我看好你。”
郁闷的沈娴把蔡琰和荀攸赶走了。
蔡琰心软:“要不我帮帮她?那也太多了,你积压了几天啊。”
荀攸呵呵:“只有我一个人在干活,就不要指责我速度慢了。”
“我没这个意思。”蔡琰叹了口气。
“咳。”荀攸果断转移话题:“没关系,我收到小叔叔的回信了,他说已经准备动身启程,过两天就能到,到时候人多了活自然就少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荀攸问蔡琰:“你刚才说,主公在曹孟德那里说她很讨厌戏志才那样的属下?”
“不是讨厌。”蔡琰回忆起沈娴的神情,揣测道:“只是不喜欢……不喜欢一个人那样草率地对待自己的健康,她对事不对人吧。”
“哈,那可有意思了。”荀攸难得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小叔叔信中说他这次来除了举家搬迁外,还带了个朋友。巧得是,我小叔叔、他那个朋友、还有戏志才,他们三个以前都是在颍川书院一起读书的,说来大家都是同窗好友。如果不出意外,小叔叔和他朋友以后都会在主公麾下了。我先给你提个醒,我叔叔那个朋友啊,跟戏志才是一个性格的人。”
蔡琰:“……”
“告诉主公一声?”荀攸跃跃欲试:“让她有个准备嘛。”
“还是不要了。”蔡琰摇摇头:“没影的事呢,等来了再说也不迟。”
“倒也是。”荀攸点点头:“他们都是那种看眼缘的人,所以我说主公能不能让我小叔叔留下就看她的造化了,如果看不顺眼,小叔叔会把族人留给我照顾,自己再去找其他人辅佐的。”
蔡琰感叹道:“荀氏文若,王佐之才,若是不能来,那倒真可惜了。”
荀攸忽然问道:“……那我呢?”
“嗯?”蔡琰好像不明白荀攸的意思,她无辜地眨着眼睛。
这回轮到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