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喻楚并不受先皇重视,但先皇也没有亏待过他,皇子该有的待遇一点也没少。在封王开府上也算中规中矩。
至于他的三位侧妃也都是先皇赐婚的。刘德音是喻楚的第一位侧妃,娘家刘家属于世勋,不过如今也已经落寞了,不复以往荣耀。
她与喻楚二人相处的时间较多,感情也比较好。等到花氏姐妹先后入府时,王府里已经形成了以刘侧妃为尊的局面。
南屿国有个习俗,妾是可以扶正的,但有两个前提条件,第一妾必须是良妾,即出身良好。第二则是必须诞下子嗣。归根结底,南屿国也是一个封建制度的国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千百年都不会变的老观念。
照常理说,一位王爷既然已经出宫开府那就自然该有一位王妃,可喻楚却一直没有动静,于是王府里便有了一个说法,王爷是想等着刘侧妃有云产子,将她扶正。
当时这个传闻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就连刘德音自己都差不多信了,她以为喻楚待她是不同的。所以在花氏姐妹进门的时候她十分的冷静,因为她相信,喻楚在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
可原本王府风平浪静的日子就在不久之后被打破了,先皇身体每况愈下,却迟迟没有立下王储。朝中督平王与淮阴王的呼声越来越高,喻楚因为无心夺嫡,成为了二位争夺支持的目标。
渐渐的,王府中的女人越来越多,今天淮阴王送来一个兰莫愁,明天督平王送一个沈芳菲,再过几天又有大将军送来一个郭可儿。王府里越来越热闹,是非也越来越多,时不时就会闹出两场大戏。
她一直冷眼看着,哪怕王府后院早就是暗潮汹涌,她心里想着的只有喻楚,其余的事情她都可以不管,这些名与利她也不在乎。尽管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花溪月不是个老实人,可她无所谓。
自欺欺人的生活最终结束于她有了身孕。
喻楚的子嗣十分艰难,先前只有两个侍妾有孕,一个不幸流产,另一个则是一出生便夭折了。
所以喻楚对她这一胎十分的期待,刘德音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她必须更加的小心谨慎,不然这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就保不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漏了一遭,花溪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秘药,她收买了自己的一个侍女,将东西偷偷的放在了她的床铺里,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孩子没了。
自己知道这不是意外事故,她撑着悲痛花了一段时间仔细调查,最终从得知了真相。之后,她立刻就将原委告诉了喻楚,可喻楚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是告诫她,让自己不要张扬出去。
那一刻,刘德音快要疯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喻楚,不敢相信这就是和她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是被人下毒致死的时候,竟然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失去孩子的那刻她是痛,但在此时她却是心如死灰。
她并不是一个只知道哭哭唧唧,整日只知道顾影自怜的人。不然她也不可能这么快查出真相,既然喻楚不出手她就自己来。没想到喻楚知道后竟然派人将她给软禁起来了。
刘德音彻底绝望了,喻楚的做法无疑是在雪上加霜,自己好像被他推上了绝望的悬崖。
一个已经心死的人做事就不会再有顾及了,她趁着人不注意,袖子里藏着一把刀到了喻楚的书房,一开始她还想给喻楚一个机会,再跟他谈谈,直到最后她听到喻楚跟她说现在他不能追究。
刘德音没有再犹豫,拿着刀威胁了喻楚,勒令他给自己一个说法。可喻楚却始终不肯松口,甚至还说自己变了。
可是……变得是自己吗?
“我当年倒是不承认的,不过现在你倒是可以说我变了。”刘德音自嘲似的笑了笑,“不过谁又没有变呢?”
李喻深受感触地说:“是人都会变的。”自己刚来一个多月,不也是变了吗。以前的她可是个十足的话唠,现在被绷着一天说不到十句话,也是闷得要抓狂了。“既然说完了,那么你想去哪儿?我给你安排人。”
“你真的放我走?”
李喻两手一摊:“多新鲜啊,难道你以为我讹你的?”
刘德音低声说道:“这倒是,你的确算个君子。”
“以往的恩怨我不想再纠结了,临走之前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觉得喻楚有愧于你,那你是否做过有愧于良心的事情。”李喻已经替喻楚背过太多的黑锅了,这个渣男的锅她是真的不想再背了,所以问话的时候她刻意把自己择出去了。
刘德音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李喻会问这样的问题,她沉思了片刻,毫不避讳地直视李喻:“有。”
“你很直白。”李喻冲她笑了笑,“我们都一样。”说完她便走了出去,常寿立马迎了过来,李喻面无表情地说:“安排人送她出宫,另外派影卫监视她。”
常寿刚想劝阻,看到李喻那个表情,便自觉地住了嘴。“是。”
现实就是这样,没有人能够做到真正的问心无愧,自己刚刚在跟人推心置腹,转眼不照样在不信任别人吗?李喻也不是圣人,她也想做好事,但做好事的前提是自己不能挂。
离开长乐殿李喻照着原路返回,身后的宫人们也感受到了游走在李喻周身的低气压,更是小心翼翼起来。好在这回路上倒是没有遇见什么人,最后大家顺顺利利地回到了崇明宫。
回去后,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