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理会张太医的请求,反而越过张太医向前走去。
她走的格外缓慢,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
苏夜正坐在一旁的红漆雕花木椅上,安安静静的喝茶,墨色则是恭恭敬敬的站在苏夜身旁。
皇后娘娘走到苏夜旁边的木椅上坐下,“烨贵人在喝茶,真是好兴致!”
苏夜笑了一下,似是极为无奈的摇摇头,“自然是好兴致!皇后娘娘您的身体没事吧?”
皇后斜着眼睛看了墨色一眼,又看向苏夜,慢慢的说道,“我刚刚为何会失态,莫非烨贵人你不知道?”
苏夜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喝茶。
一低头的功夫,她眼角突然扫到门口,看见有人想要闯进来。
苏夜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点,拿起茶盏,也不品尝味道,只是一饮而尽。
站起身来,苏夜行礼,“既然皇后娘娘您无事,那苏夜就告退了。”
苏夜刚刚起身,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大声嚷着什么。
皇后娘娘眉头一皱,“何人在门外高声喧哗?”
“臣太医院院判胡太医求见皇上!”
皇后娘娘眉尖微蹙,胡太医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皇后娘娘走到外面,“胡太医在这天寒地冻的夜里,来这里做什么?皇上此刻正在探望楚贵人,你不要打扰了皇上!若是有什么事情,跟本宫说,也是一样的。”
胡太医向皇后娘娘行了一个礼,“老臣说的事情,非皇上不可,麻烦娘娘进去帮老臣禀报一声。”
皇后娘娘挑起眉头,“怎么,你有什么不能对本宫说的?”这样问着,皇后却回头唤杜若,“杜若,去为胡太医通禀一下。”
过了片刻,杜若回来,“胡太医,皇上不见!”
“胡太医,有什么事情跟本宫说,本宫,自会为你传达。”
胡太医却一瞪眼睛,吹起胡子,语气十分不好,“老臣这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找皇上!”
皇后娘娘挑起眉,转身离开。
胡太医见他把自己好不容易叫来的救星给气走了,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干脆不管不管的喊了起来,“皇上,臣太医院院判胡仁求见!”
“皇上,臣太医院院判胡仁求见!”
“皇上,臣太医院院判胡仁求见!”
一连说了三声,皇帝从内室出来,“是谁在外面吵吵嚷嚷?!”
苏夜走到皇帝身边,“是太医院院判胡仁。”
“这时候,他来干什么?”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不见不见!”
苏夜却行了一个礼,摇摇头,“皇上,还是见见吧,胡大人今日不知何故,非要进来,他又是太医院的院判,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皇上点点头,也有道理,“宣吧。”
福子公公答应一声,走过去,亲自把胡太医领了进来。
胡太医先是磕头请罪,“皇上,老臣冒犯了!实在是今日情况紧急,臣不得不出此下策!”
“行了,说吧,你今日急匆匆的进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胡太医点点头,“正是!老臣今日若是不来,怕是,有人就要被冤枉死了!”
“怎么?”皇帝提高声音问了一句。
“臣每晚都会例行检查医书,今日臣偶然之间翻到了记载着草药静夜根的那一页,臣才发现,臣竟然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胡太医磕了一个头,“现在太医院用的这套《医药杂典》,本是老臣亲自整理誊抄的,就是怕别人会马虎疏忽大意,抄错一点什么,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只是,臣没想到,老臣自己竟然也犯了这种问题!《本草大观》中记载,静夜,性阴,味甘,生有淡黄色小花,不可食,根可入药,主夜不能寐。微毒,量约三两,日夜服之,可使人贪眠嗜睡,食欲不振,日久,则心血枯竭而亡。而《医药杂典》里,老臣错将三两写成了三钱!”
胡太医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一旁的张太医,“张太医,我且问你,你是真的摸出皇后娘娘中毒了吗?!!”
张太医一惊,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已经在保守范围内给皇后娘娘下了最大剂量的毒,可是为什么皇后娘娘的脉象里却显示不出来,原来离中毒的量还差的这么远!
皇帝站在一旁,还有一点发蒙,这记载错了,又怎么样呢,皇后没中毒不是更好吗?!
没中毒?!
皇帝看向张太医,一张脸阴沉的十分吓人,“张太医,你好大的胆!”
张太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冤枉!”
“冤枉?”皇帝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环视这长春宫里的众位妃嫔,“所以,今天从最开始,皇后就没有中毒?!张太医却说皇后中了毒,就是为了陷害烨贵人,是不是?!”皇帝说着,“啪”的摔了一盏茶,那茶杯竟然没有碎,被皇帝狠狠摔在了地上,还在地上滚了两圈,咕噜咕噜的又滚回到了皇帝脚底下。
皇帝“啪”的一脚,又把杯子狠狠向前一踢,杯子这回狠狠的撞在了墙上,碎成了两半。
“好本事,真是好本事!还找出一个宫女来做替罪羊!”
“福子!”
福子公公赶紧走到皇帝身边,“奴才在!”
“去看看那个宫女死了没有,要是没有,就带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看!”
赵答应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要不是她的贴身宫女扶着她,她就要站不住了。
这才是真正的东窗事发!
张太医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