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丫头片子!”田师傅恼羞成怒,扬手就向杜鹃的脸上打了过去。
杜鹃不料田师傅动手,连同耳根,“啪”地,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脑袋里“嗡”地,都响了一声。
黎小雪说不上怎么,只觉得田师傅的这一巴掌打的应该是自己,杜鹃倒是替自己挨了。一步上前,就把杜鹃挡在身后,又伸手在田师傅的肩胛推搡了一下。
钱老板也上前拦住了田师傅,嘴里面只是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这小丫头,满嘴里跑火车,胡诌八扯!”田师傅指着杜鹃,恼火地说着,还要上前。
杜鹃也不管不顾,在黎小雪的身后,也往前使着劲儿,跳着说:“哪一个又胡诌八扯了?长了这么大,也没人动俺一个手指头呢!你说我满嘴跑火车,刘姐怎么就没有来,你倒说说看!”
田师傅完全撕破了脸,还顾得上什么:“你刘姐怎么没来,我倒也说不清楚,只是,你个小丫头片子干的那一些子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却都知道!”
“老田!老田!一个孩子,您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钱老板显然比杜鹃更紧张起来,这么和田师傅说着,就往外推起来,“这个月的工钱,我双倍给你!”
黎小雪还担心身后的杜鹃会冲过去,又往后拦了两下,才发觉,杜鹃已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有了一点儿动静。
给钱老板推了出去的田师傅,嘴里还嚷着:“小兔崽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田某人是谁,就和我玩儿这个?”
黎小雪实在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杜鹃,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给田师傅抓住了把柄,再回身看时,杜鹃已经脸色煞白,双手搂着自己的肩膀,在地上深深地蹲着,抖成了一团。
从田师傅越来越小的骂声,可以断定,田师傅已经给钱老板推得越来越远了。还蹲在地上的杜鹃却抖得更加厉害,眼泪一颗颗珍珠一样,往下掉着。
一种怜悯自黎小雪的心里生出,在杜鹃的身旁也蹲下了身子,亲姐姐一样,轻轻地,把杜鹃搂在了怀里。
杜鹃把头靠在黎小雪的心口,哭得越发委屈。
这样,直到钱老板又推门进来,黎小雪才扶着杜鹃,慢慢地站起了身。
“田师傅走了?”黎小雪还搂着杜鹃的肩膀,问钱老板。
钱老板一脸的凝重,只点了点头,就坐回到自己的椅子里。
“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黎小雪又这么低声地说着,心里面说不上是惭愧,还是内疚。
钱老板向黎小雪缓缓地摆了摆手,一样低沉地说:“这不关你的事儿。你没有任何的过错。都是我,没有能力把这酒店经营好。”
“本来就是嘛,”杜鹃从黎小雪的胳膊里脱开了身,抹去脸上的泪水,又不服气地说,“他老早就有离开的心思了!俺是最知道的!不光是他,刘姐也是的!要俺看,刘姐也不会再来了!”
钱老板又缓缓地点了点头,说:“人各有志,我没有把酒店经营好,也怨不得人家离开的。”
杜鹃使劲儿地“哼”了一声,说:“他们就是没良心!亏您那么对他们!”
钱老板又叹了一口气,说:“各人都有各人的难处。你还没到真正用钱的时候,你还体会不到。”
“什么难处?有困难的时候,您哪一回没帮着他们解决?说到钱,俺也缺呢,俺也知道钱好花!可,俺什么时候又和您张口了?俺知道您有多么地不容易。”杜鹃说着,眼泪又“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嗨!”钱老板又摇了摇头,就问黎小雪,“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黎小雪的话已然在胸:“钱老板,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我们就先停业几天,该找厨师,找厨师,该招服务员,招服务员,算是整顿一下。”
“别的也都好说,只是这厨师,田师傅在这里几年了,有些顾客倒也真是冲着田师傅来的……”钱老板说到这里,眉间就皱起了一个肉疙瘩。
黎小雪微微地点了两下头,说:“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倒也可以应应手呢。”
“你?”钱老板向黎小雪瞪大了眼睛,“不行,不行!这怎么行?”
杜鹃又凑上前来,满不在乎地说:“怎么不行?俺平常也在后厨里偷偷地学了几手,不就是炒个菜嘛,有什么呢?”
钱老板无奈地一笑,说:“先找找厨师看看吧。”
“怎么,您还不相信俺了?要不,俺现在就给您弄两样尝一尝。他不就是鱼烧得好吃吗?俺这就去给您弄一个,您看看!”杜鹃说着,转身就走。
“小杜!”钱老板赶忙又把杜鹃给叫住了,“你就是做得再好,我哪里还能有什么心思来品尝?算了,算了吧。你先把停业的牌子摆到外面,再说吧。”
“干什么停业?”杜鹃不乐意地说,“您要知道,这一停,好多的老顾客,都要丢了的!”
“小杜,”只因为刚刚的一搂,就觉得和杜鹃更亲近了的黎小雪,又笑着和杜鹃说,“就好像跳远,有的时候,往后退上一步,是为了跳得更远。所以,我们……”
“拉倒吧!”杜鹃却没好气地,打断了黎小雪的话,“不是因为你,田师傅也不会就这样离开!俺就说,你这一来,就多出了好多的事儿!停业?你知道再开起来,顾客会有多么地难招吗?跳得更远?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怕……”
“小杜!”钱老板实在听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