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浅小跑到了陆琛身边,心里兴奋不已,今天酒桌上的话她都想跟陆琛说一想跟他分享喜悦,二来一天没见他,她心里还有些想他。
看陆琛的打扮,大衣裹着西服,冷硬工整,应该是刚从公司出来。男人手臂勾起,平行在胸前,手臂上挂着一件藏青色的披肩。等沈浅跑过来,将披肩拿下披到了她的肩膀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女人小跑过来,带了一身火锅味,但看沈浅的表情,虽双眼神采奕奕,但是面色疲惫,晚饭应该也没吃什么东西。
沈浅的孕吐是回了鹭岛才开始的,今天晚上陆琛打电话安排晚餐时,凯瑟琳才通知他。
看着沈浅脸上的憔悴,陆琛眸色沉沉,宛若夜晚平静的深海,平铺着一丝丝的心疼。
“吃饱了么?”
提起火锅,沈浅想着那一片片红红的肉片,一阵干呕就涌了上来。陆琛眼疾手快,将一块白色手帕放在沈浅口鼻处,清香的柠檬味道钻进鼻孔,压下了那阵反胃。
等控制住胃里的翻滚,沈浅扶住陆琛,摇摇头说,“不吃了。难受。”
“回家吧。”将手帕递给沈浅,陆琛打开副驾驶门,准备和沈浅回家。他让安达按照孕妇食谱,做了清蒸鲫鱼,希望沈浅能够吃一些。
孕妇早期不需要太多营养,但他怕沈浅不吃东西,一晚上会伤到胃。
陆琛忧心沈浅,让沈浅坐下后,回到驾驶座,谁料他刚打开门,副驾驶座上的沈浅“啊”得一声,就被扯了出去。
眉头一紧,陆琛快步走到副驾驶门前,一把抓住了被韩晤拉住的沈浅。
胃里没东西,沈浅有些低血糖,头犯晕。被韩晤从车上像小鸡一样的拉了下来,沈浅一个趔趄倒在了韩晤怀里。
韩晤心一惊,抱住沈浅,声调立即放缓。
“怎么了?”
离婚以后的韩晤,一直保持着霸道总裁冷酷少爷的属性,和沈浅说话时不是面若冰山,就是冷嘲热讽。突然间这样温柔,与埋藏在沈浅记忆深处的韩晤一对接,沈浅恍若在做梦一样,抱住了韩晤。
“她这是怎么了?”
沈浅说不上话来,韩晤也急了,大声问了陆琛一句。
陆琛不发一言,拉住沈浅的手垂在身侧,他蹲下身体,与半趴在韩晤身上的沈浅说话。
“沈浅,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心神恍惚一瞬,漆黑的眼前星星闪烁,等闪烁完后,沈浅回过神来。陆琛的话钻进耳朵里,半眯着眼睛,循着声音,沈浅松开了抓住韩晤的手,握住了陆琛。
“不用。”心思繁乱,沈浅抬头看了韩晤一眼,想了想,不与他过多纠缠。被陆琛握住的手渐渐回暖,沈浅和陆琛说:“走吧。”
沈浅双腿仍旧发软,陆琛探下腰,柔声问道:“我抱你?”
旁边站着韩晤,沈浅脑子里刚被电光火石炸出的回忆还在翻滚,她摇摇头,说道:“还能走。”
两人一问一答,似是将韩晤当成了空气。
“你怎么了?”
韩晤心如刀绞,牙根紧咬,可看见沈浅苍白的面色,声音却始终提不上去。面上担忧的表情掩饰不住,韩晤凝眉,始终不松开拉住沈浅的手。
“我和韩先生已经离婚,就算进了剧组,也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我男朋友在这,请韩先生放尊重些。”沈浅回头看了一眼韩晤,语调平缓,说话间,右手拉住韩晤紧紧握住她手腕的手,非常强硬地将韩晤的手拿了下来。
沈浅在说完后,和陆琛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两人的背影白炽灯灯影之下,拉得很长,像是融合在了一起。
车子发动,车内两人皆是望着车前,没停顿半刻,车子驶出了韩晤的视线。
如今还未初春,彻骨的寒意从地下车库的四面八方涌来,将韩晤瞬间包围。
韩晤始终站在那里,想着最后沈浅说的那句话,同样想起了她羞红了脸,和她最好的朋友仙仙介绍他的场景。
那时,他心里对沈浅还只有恨,觉得沈浅羞起来矫情又无聊。
但现在,他回忆中最多,最甜蜜的,竟然是他曾经觉得最矫情最无聊的事情。
沈浅承认了韩晤是她的男朋友,韩晤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可是伴随着沈浅的幸福,他心里感受最多的不是他报复沈浅失败的挫败感,而是心痛。
心脏像是被放进了榨汁机,搅拌得稀碎,只剩下漂浮在上面的血沫,还有沉淀在榨汁机内那一团碎肉。
可就算被分割到这么小,他的痛却并没有被分割开,依旧疼痛难忍,难忍到他竟然想流泪。
从反光镜内再也看不到韩晤时,沈浅干涸的眼眶,像被针尖刺了一下,睫毛微动,眼泪涌出,大滴大滴地落在了手背上。
低眸看了旁边一眼,陆琛缓慢地驾驶着车子,找到一个停车位后,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身体的难受加上精神的折磨,沈浅委屈爆发,也不管陆琛还在身边,在车子里哭了起来。抽泣声混杂着抽噎声,沈浅哭得好不委屈。
没想到车一停下,沈浅哭得更狠,陆琛心疼的同时,也有些慌乱。抽出湿巾递给沈浅,陆琛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哭了半晌,沈浅也没力气哭了。这才抽着气,肿着核桃眼看着陆琛。
“我就是……生气。”
沈浅抽噎着说。
“韩……韩晤太不是东西……他明明都……跟我离婚,跟……林姒求婚了。还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