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可以治好康年华的腿，也恭喜你终于可以陪在她身边不用被我纠缠，还有……”
她顿了顿，笑吟吟地仰着脑袋看他，“可能还有别的，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叶寒烟！”
男人咬牙从嘴里挤出她的名字，冷冷地盯着她。
叶寒烟被他凌厉冷鸷的目光注视着，心口仿佛猛地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起初还没什么感觉，到后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感涌上来，窒息般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刚想解释点什么，就见她闭了闭眼，“什么时候走？”
叶寒烟缓缓笑开，像是熟悉的老朋友问着最寻常的问题，努力忽略心头那抹异样的感觉。
靳湛北看不懂她那笑容中的意味，似乎在笑，却毫无笑意。
沉默了一会儿，“明天。”
她点点头，“恩，好……”
挺好的，七年追逐，终于告一段落。
“靳少爷，一路顺风。”
……
这样的告别是靳湛北没有想到的，也是叶寒烟没有想到的，他以为他们之间还有会未来，她以为他们之间就此结束，纠葛缠绕就此烟消云散。
第二天，也就是他要走的那一天见到了她，于是那种他们可以重头再来的感觉尤为强烈。
她是特意来找他的。
对于这个认知，靳湛北心里有种说不出感觉，微妙的蠢蠢欲动，原来她还能主动来找他。
“叶寒烟？”
靳湛北诧异了一下，起初还强忍着拥她入怀的冲动，可是当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的时候，当她终于站定在他面前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于是也不再忍，一把将她扯入怀中。
叶寒烟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被他这么一拽，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手心再次本能的护住腹部，生怕撞在男人肌肉坚硬的身体上，会把小怪物给撞坏。
她笑了一下，“靳少爷，你的道别方式好独特。”
“不是道别，你是来给我送行的。”
“……”
有什么区别么？
叶寒烟由着他抱了一会儿，就当是是最后一次的任性，可是半响过去，还是没见他有要放手的意思，只好伸手缓缓推开他，“道个别而已，你抱这么久，小心又给我造成什么错觉。”
男人手下力道骤然一收，“什么错觉？”他咬牙冷冷道，“那不是你的错觉，都是真的！”
叶寒烟没有吭声。
可是靳湛北抓着她不肯放，双手用力搂着她的肩，嗓音哑的泛沉，“叶寒烟，等我回来。”
她幽幽哂笑一声，依旧没有吭声，可是那笑声中的讽刺意味实在太过明显，已忽视不了。
他上一次让她等的时候，她说好，然后差点把秦笙给害死了。
所以这一次，不会再“好”了……
靳湛北自然听到了她的笑声，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女人手中的东西便缓缓扬了起来，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清淡的嗓音在他耳边缓缓道：“放开我，给你东西。”
靳湛北盯着她手里那个文件袋，俊逸的眉毛拧了起来，“什么东西？”
直觉告诉他，今天她来这一趟，确实不是如他所说来送行的，而是特地来送东西的。
“艳照，视频。”
两个简单的名词从她嘴里冒出来的时候，他就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内心有一股恐慌急剧蔓延，靳湛北骤然握紧了双拳，“你把这些东西给我是什么意思？”
上了床，录了视频，就是为了跟他在一起。
当初要死要活的不肯给他，拿这些东西来威胁他，现在二话不说甩给他，什么都不要了？
男人粗哑的声音中含着隐忍未发的怒火与质问，叶寒烟闻声，嗤然一笑，“东西全都给你，我那儿没有存底。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一干二净。”
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掌狠狠揪住，扼住了他的呼吸，让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叫嚣着喘不过气来，恨不得掐住这个女人的脖子。
靳湛北狠狠盯着她，幽暗深邃的双眸中几乎充血，染上诡异深暗的色调。
“你再说一遍。”男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叶寒烟微微错开了视线，“你想要的我已经全部给你了，再也不欠你什么。”
虽然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
“我爱你这么多年，幸好，以后可以不用继续浪费力气……”
“你就好好陪着康年华治她的腿，祝福的话我说不出来——恩，你也知道我讨厌她……”
“但是无论如何，你们好好的吧……”
她转身就要离开，靳湛北猛地一下抓住她的手腕。她不能走，她怎么可以走……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竟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如果她走了，必然不再回来。
“叶寒烟，我什么都不想要。你给的这些，我都不想要。”他想要的是她，也只是她。
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她说，可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让她等，她不然说不等。这个女人说话从来都决绝的不留丝毫情面。
是，她只是习惯这么说话而已，他也习惯了，但其实她不会这样的——他这般安慰自己。
叶寒烟拂了好几次都没能把他的手拂开，男人巨大的力道甚至在她手腕上勒出了红痕。
“靳少爷，飞机就快起飞了，你再不去机场说不定赶不上飞机……别让康小姐久等了。”
她粲然一笑，在他晃神的刹那，猛地抽手。
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