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赵得知自己竟然臭骂了席敏的婆婆,也就是市政协主席的老婆,他不由得一阵紧张,故作镇静地说:“还好那婆娘不认识我,我也不是什么名人,但愿她能把我忘了,忘得越干净越好……”李云峰看了看小赵,说:“忘了你?哈哈,我看是难,就你开的这辆采访车都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至少人家知道这是电视台的车,人家要是顺藤摸瓜,没准真能找到你,呵呵。爱耨朾碣”“你可别开玩笑了,我一个小司机,人家是大领导,会跟我一般见识,费尽心思去找我,干嘛,还要对着我臭骂一顿才算了事啊,再说了,刚才她还骂我了呢。”小赵边开车边说。“找你干嘛?要狗啊!她婆婆说,你开车把人家的狗给吓惊了,跑丢了!那可是人家婆婆的心肝宝贝,人家下半辈子就指望着这条狗生活呢,这个罪责可都推到你身上了。”李云峰对小赵说。小赵的表情更加僵硬了,李云峰觉得可笑。小赵说:“问我要狗,凭什么,又没去把他们家狗给偷了,自己看不好,还责怪别人,真是不讲理了。对了,她去交警队干嘛,会不会是发现咱们的车进了交警队,跟踪过来了。不会这么巧吧。”一个红灯突然亮起,小赵猛然发现,赶紧踩下了刹车,桑塔纳轿车“点了点头”,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李云峰说:“我的天啊,小赵,你稳着点儿,急什么,开车不要三心二意啊。”小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都把我气糊涂了……”李云峰说:“别急,人家张望天的老婆不是去交警队跟踪你的,她是去找席敏席队长,查监控,找狗的。不过刚才如果让她发现你,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小赵一听,这才舒了口气,半晌后,说:“希望她能够早一点找到狗,别因为这乱撒气了。”李云峰点点头,说:“但愿吧,我看那女人脾气挺大的。”
采访车沿着中原路原路返回往电视台方向去了,很快,到了百花路口。“刚才就是在这个路口,那女人和你吵了两句后,说要去宠物店,狗就丢了。”李云峰说。“你说他们也是,养了一只那么大的狗,跟个小牛犊儿一样,别说她一个老女人,就是一个小伙子,想拉住它也不容易,要我说,狗跑了,没把她带趴下就不错了。你喜欢宠物,随便养只小口袋狗不就结了,又好玩儿,又省事儿,那么小的个儿头,啥时候想遛遛,撞到口袋里就可以走了,也不怕走丢了。”小赵看了看红绿灯,估计通过够呛,所以就减慢了速度。他的话把李云峰逗乐了:“小赵啊,你说人家买个口袋狗,遛狗时候装到口袋里,我问你,那是遛狗还是遛人啊?你就跟郭德纲说的那个相声里讲的一样,说一个人一大早出门,邻居问:干嘛去?回答说:遛狗去!结果,过了半小时后,回来了。问: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回答说:忘记带狗了!哈哈。”小赵也大笑起来。
等待红绿灯的车队又排了起来。小赵左顾右盼了下,说:“头儿,就那一条狗多少钱?”“你说席敏她婆婆那条狗啊,我感觉最少也得千儿八百的吧。怎么着?想好了,要赔钱啊?”李云峰说。“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人真是有钱了,谁都敢花这么多钱去养狗,你看,那辆车上,一个开三轮的,人家不也是养了那么一条大狗。”说着,小赵用手指了指车窗外。李云峰顺着小赵手指的方向看去,隔着绿化带,路边自行车道上,一个中年男子正骑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在等红绿灯,那名男子穿着脏兮兮的牛仔服,好像多久没有清洗了,到处一片一片的油渍和污点,头发油轰轰的,随意变换着走势,像一堆没有梳理的茅草。那辆破旧的三轮车,红色车身,到处磕磕碰碰的,脏兮兮的后兜儿里,摆放着一个铁丝笼子,笼子上搭盖着一些大大的广告布。可能是风吹的缘故,广告布一角已经翘起,从那巴掌大的缝隙里,李云峰看到一身白绒绒的皮毛,还在蠕动。“是啊,这不会是狗贩子吧?”李云峰随口说了句。
红灯过后,车流开始缓缓蠕动。那辆在人行道上的三轮车,速度明显比汽车还要快,从李云峰的视线里滑过。就在那一瞬间,广告布随风飘起,暴露的铁丝笼里,一只白色萨摩耶狗紧张地向外探望着。李云峰一愣,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仔细定睛观瞧,是萨摩耶狗。这不会就是席敏婆婆的那只狗吧?李云峰心里一阵狂喜。但马上,他又打消了念头:萨摩耶狗都长得一个德行,你怎么就能判断,人家车上的这只狗,就是刚才丢失的那条狗呢?
但总有种冲动在促使着李云峰。这个三轮车夫难道会是这条名贵狗的主人吗?难道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刚才碰到车夫的地方,恰好距离百花路口很近,难不成,是这个家伙抓到了“毛毛”,然后…轹…
“小赵,你往边上靠靠,看那辆三轮车上的狗,是不是刚才你见过的那只?”李云峰提示小赵。小赵一听,来了精神,他连忙向右侧打方向,朝右前方自行车道上的三轮车望去,果真,一只狗脸冲着外面,那双狗眼惊恐地瞅着四周的人们。“有点儿像啊,别说,真有点儿像!”小赵仔细回忆着那条狗的模样。“你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刚才
没注意吗?”李云峰问。“靠,刚才那条狗窜出来的一下,吓了我一大跳,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窜出来了那个女人,只顾着和她对骂了,哪有功夫看狗长啥样啊。”小赵抱怨着,又朝那条狗张望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