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相思等了一会儿后齐府的马车来了,玉石下来后打着伞接她上马车,此时雨还很大,屋檐下的沟渠中蓄满了水,潺潺的流淌成小溪流。
回到齐府后天已经黑了,廊内点着灯,丁香早早烧好了水,就等戚相思回去泡个热水澡驱驱湿寒。
“今早何绪王府命人送来了一筐的小红鳞,才捕上来没多久,压着厚厚的冰,可新鲜。”沐浴过后丁香掀开瓮盖,一股浓浓的粥香飘了出来,她笑着给戚相思舀了一碗,“厨房里做了小红鳞鱼粥,还添了活蛏呢。”
中午匆匆出去后一直没吃东西,戚相思此时闻到香气肚子忍不住咕噜了声,一旁玉石拿了件衣裳过来给她披上也笑了:“京都这儿离海远,吃着活的也不容易。”
厨房里的厨娘煮粥是好手,软糯不粘牙,温润的喉咙都很舒服,戚相思喝了小半碗抬头看她们:“何绪王府?”
“嗯,咱们这儿是京都城府西,何绪王府在府南,半年前何绪王府的老王妃生了一场大病,是二老爷在那儿守了好几日把老王妃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何绪王爷是个大孝子,对二老爷感激的很,之后就三五不时会让人送些东西过来。”
“二伯的医术是不是很高明。”源自从小到大的熏陶,戚相思对这个还未谋面的二伯有了些好奇,齐府能有今天的光景似乎是离不开二伯的努力。
“二老爷天赋极高,六年前外出游历,两年后回来医术又增进了许多,深的圣上的信任。”玉石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齐府,在齐府里当差了十几年,刚进府时这齐家并不是这样的,那时老太爷还在世,二老爷进去太医院也没几年,当时的齐家纵使是有钱,在这个官员如云的京都城中也算不上什么,后来二老爷逐渐崭露头角,三老爷外任,齐家也跟着越来越好。
学医不图名利,否则容易失了本心。
这句话相思在过去经常听祖父说起,在她的记忆里祖父和父亲都是很厉害的人,来戚家求医的,不论什么疑难杂症祖父都治得好,但戚家人素来低调,祖父和父亲最常做的就是背着药箱出去给人看病。
“下月二老爷他们就该回来了。”玉石给她添满粥,“二老爷平易近人,姑娘喜欢看医书,说不定还能从二老爷那儿借些书看。”
戚相思笑了笑不再想这些,喝了余下的粥之后让玉石把今天从锦绣园那儿带来的面饰取来,匣子内放着的是一套翡翠石打造的面饰,两件钗饰一对耳环,还有项链。
丁香以前没来过内院伺候,也是第一次见到成套摆着的首饰,看着圆润澄亮的宝石,她张了张嘴,很快自己掩上,不好意思的退了一步:“姑娘带这个一定好看。”
“配刚送来的那一身衣服刚好。”玉石让丁香把匣子放回去,扶着戚相思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替她梳头,“这几日姑娘得好好歇着。”
丁香放好匣子出去了,戚相思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孔,抬手轻轻捏了捏:“好像胖了。”
“是姑娘之前太瘦了。”玉石拿起发膏抹在她头发上,“姑娘如今看起来气色才好,这也不胖。”
戚相思低头看了看依旧纤细的手:“玉石,你家中的弟弟妹妹如今多大了都?”
后头抹着头发的手一顿:“大的十六,小的弟弟妹妹才七八岁。”
“十六岁的年纪,差不多是到了说亲的时候。”戚相思知道玉石的大弟在镇上的酒家中做学徒,这样的身份比只种田农耕的要来的吃香,有个在京都城大府邸中当差的姐姐,他的婚事也更好说一些。
“爹娘他们还想等两年。”
“那你呢。”戚相思转过头看她,眼神清亮。
府里的丫鬟到了十六岁可以让家人来赎,放出府去,也有卖了死契的,从今往后就是齐家的人,玉石当年离家时弟弟才三岁,她五岁跟着远房婶娘到的齐府,十岁时在婶娘的帮忙下到锦绣园内当差,四年后才被调到了夫人的屋外。
两年前在外院当差的婶娘劝她回家,让爹娘来给她赎身,但爹娘想多给弟弟攒些银子将来好娶媳妇,就要她在齐府多留几年;按着齐府的规矩,府内的丫鬟到了十□□的年纪,主子是可以为她婚配的。
她没想过这些,如今在五姑娘身边伺候就更不会去想这个,所以当戚相思问起来的时候,玉石愣了愣,后来才理解她的意思,忙道:“我伺候着姑娘就行,别的不敢想。”
“想,这有什么不敢想的。”戚相思起身,径自走到了床边,玉石跟了过去替她脱鞋子,上方是相思的声音,“到了年纪就该婚嫁,你要是想继续留在我这儿,就为你配个府里的,今后也好照应,你要是想回家去,也不能耽搁了你,我去求母亲,早早放你回去才好。”
玉石脱下鞋子半起身,扶着她躺到床上,微低着头,语气柔和且坚定:“夫人把我指给了姑娘,那玉石就是姑娘的人,凡事也该听姑娘的,姑娘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心。”
戚相思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看向床帏内侧:“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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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三,成业侯府宴请的日子。
一早戚相思跟着顾氏出门,和齐敏嫣同坐一辆马车。
这两日陈妈前来怡蓉轩教了她不少规矩,侯府这种门庭院深的地方,规矩要比齐府多的多,也就是昨日,听陈妈说起成业侯府几房人时戚相思才忽然记起自己在镇水寺见过她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