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之际,身后传来了严从牧的声音:“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个了。”
画上的人是已故的贤妃娘娘,八皇子的生母,贺家八姑娘。
严从煜虽然没见过她却也认得,母妃的宫中有贤妃娘娘的画像,乾清宫和太和宫中都有。他抬手把两幅画都拿了下来,放到窗边的桌上,光照明亮,画上的人照的清晰。
模样像贤妃娘娘多一些的八皇子看起来和生母一样温柔,严从牧轻轻的摸了摸画上的人脸:“当年画这画像的时候母妃比你都小,才刚刚做了父皇的妃子。”
画中的人温柔漂亮,显露着她那个年纪的青稚,那时候还没有怀上严从牧,正处在女子最幸福的时刻,刚刚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殿内安静,严从煜没有做声,仿佛只有严从牧一个人而已,忽然,他话锋一转问道:“十一,你觉得她是怎么死的。”
严从煜片刻微顿:“听母妃说,贤妃娘娘是出了意外。”
严从牧蓦地转头看他,眼底还带着些笑意:“唐婕妤说,她是被人害死的。”
二十几年前贤妃娘娘走上观景楼从上面跳下来结束了性命,并非是被人加害。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忽然说她是被人害死,饶是不喜形于色的严从煜神情都有了变化,八哥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此事,他也不会做无谓之事。
“可有证据?”
“并无证据。”
“唐婕妤的话不可信。”
那个对八皇子有养育之恩的人本应该受到尊敬,却落到被禁永巷的下场,可见她做过多少错事。在永巷关的这些年她都没有放弃要回宫的念头,期间又造谣过许多是非黑白,她的话又怎么能信。
“她的话是不能全信。”严从牧把画卷了起来拿在手中,些许苍白的脸上还是昔日里的笑意:“十一,可要是十句里面有一句是真的呢。”
严从煜提醒道:“她是皇祖母下令送去永巷的。”
“十一,她是犯过很多错,但她待我很好,待母妃也是忠心耿耿。”严从牧的声音放低下去,“这样的人,你又怎么能用别人的眼光去看待她。”
严从煜蓦地抬头看他,掩了诧异还是难掩那动作。
“所以啊,十一。”严从牧叹了声没有继续往下说,严从煜却知道他下面的意思,即便是所有人都觉得唐婕妤不可信,在八哥眼里,唐婕妤的话还是有可信度,尤其是关于贤妃娘娘的事。
在皇祖母过世之前他从未听八哥提起过这些事,关于唐婕妤也是寥寥几句带过,从不深谈。如今又是什么意思呢。
严从牧拿着画出去了,走到门口时才忽然想起,提了一句:“你送来的卷宗我都看了,戚家那案子,凶手似乎和南淮那边有关。”
“已经着手查了。”
“既然人都死光了就没有继续往下查的必要,那些尸首不能治我的病,就算是找到了那些书卷也无用,除非是戚家还有人活着。”严从牧顿了顿,目光定在了他的脸上,“十一,戚家是不是还有人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