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飞背倚门框,笑道:“惠儿,打鬼子可要带上我呀!”柳惠不想隐瞒,说道:“昨晚,我听王虎说,许志洪带着特种队住进了吴上屯吴大爷家,我去把他们撵走,在午前就能赶回来。”柳一飞心里一动,产生了想见许志洪一面的念头说道:“我也去。”
柳惠眼角之间蕴有笑容,柔声道:“我不带你去。”柳一飞大感失望,说道:“那你快走,早去早回。”柳惠睫毛微微扇动,笑道:“师兄,我不在家,你正好可以溜走呀!”柳一飞抚掌笑道:“对呀!你不提醒,我倒想不起来呢!”柳惠撅起小嘴,哼道:“你敢?”
柳一飞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道:“不是不敢,是我不舍得离开你。”
柳惠听了心生涟漪,脸带腼腆之色,低下了头,轻轻的道:“师兄,今天晚上,我……让你亲…嘴儿。”柳一飞简直听痴了,想起四唇触碰时的那种微妙感觉,按耐不住,伸过头去,欲亲她那粉红的柔唇。
柳惠吓跑了,一路上风驰电掣,急急地来到了吴上屯。走进吴大爷家院子里,一眼瞧见王虎、巴矮子、李子谦、葛圭、丰宝恒、谢长贵等六人坐在枣树下闲聊。
王虎听见响动,回头一看,见是柳惠,马上跳起来,叫道:“柳女侠真是信人,我已把话捎给了许队长。”巴矮子道:“傻大个子,是咱俩一起捎的,你怎么一个人邀功?”王虎骂道:“妈个巴子,这屁大点小事,你都不放过,真是人小心眼也小。”柳惠不想听两人争吵,疾走几步,推门走进屋里。
吴大娘正坐在炕梢纳鞋底,听见门响,抬眼见是柳惠,先是一愣,随即下地穿上鞋子,埋怨道:“你这孩子,没事就不要来了,你大爷在房后干活,走,跟我去瞧瞧。”
柳惠站在门口没动,先用目光扫了扫吴燕、毛六子、小金子三人,而后把目光盯在许志洪身上,说道:“吴大娘,您先离开一下,我有事要跟几位军爷商量。”吴大娘拉住她手,拽了一下,见没有拽动,急得大声喊道:“老头子,老头子,快进来啊!”
吴大爷听见老伴声音有异,提着镐头跑来,瞧见柳惠站在屋门口,一颗心不由得往下沉,叫道:“惠儿别怕,谁敢碰你,我跟他们拼了。”说着挤进屋子,端着镐头,拦在了柳惠面前。
柳惠轻轻一笑,道:“吴大爷,敢碰我柳惠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呢!您和大娘先去外面呆一会,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再招呼您二老进来。”吴大爷放心不下,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听你的。”柳惠道:“大爷,听我的没错。”她连拉带拽把吴大爷老两口儿推出了屋子。
许志洪盯着柳惠那雪肤花貌般的容颜,心里翻腾不止,没片刻安宁。自打那天惊鸿一瞥,他就像丢了魂儿似地,把整颗心放在了柳惠身上,于是借着受伤之机,来到吴大爷家养伤,其意不言而喻,就是想见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姑娘。而此刻,见她冰冷的脸庞,骇人的眸光,心中甚是疑惑,怎么也不能把偷枪贼、心仪的姑娘、救命恩人联系在一起。
吴燕脸如白纸,心想:“许志洪念念不忘的人,比自己貌美数倍,那自己一生的美梦,岂不是撕成一片片了?”原来她是个有心的姑娘,已从许志洪口中套出了来这里养伤的目的。
柳惠打破宁静,冷冷的道:“许队长,我就是偷枪之贼,今日主动现身,你待如何?”一开口便是叫嚣的口吻,听得窗外站着的王虎和巴矮子皆替她捏了把汗。
许志洪听她口吻不善,心下竟是恼怒不起来,微微一笑,道:“柳女侠,你偷了枪,但救了我、王虎和巴矮子三条命,算扯平如何?”他原本发下狠话,但面对心仪之姑娘,那些狠话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柳惠目光咄咄逼人,问道:“你不想追杀我了?”许志洪完全失去了自我,尴尬笑道:“柳女侠,此时非彼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交个朋友,你看如何?”柳惠面色稍缓,道:“许队长,能不能成为朋友,还要看你们对待鬼子的态度。过去,你们对鬼子一味的忍让,令我不耻,别说做朋友了,就是做敌人,你们就不够资格。以后,你们若是能挺起腰板,在鬼子面前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我柳惠会做你们的朋友。”她见许志洪一张俊脸忽白忽红,又道:“今日,我来这儿,是想问一句话,不知当问否?”许志洪忙道:“什么话?”柳惠道:“你们是军人,为何窝在一个老百姓家里?”许志洪当着属下,怎能吐露心事?笑道:“我……我……”一张脸憋得通红,也没说出个子丑壬卯来。
吴燕见许志洪满脸堆笑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接话道:“我们打不打鬼子,用得着你这个村姑管吗?”柳惠瞟了她一眼,冷冷的道:“是啊!你们保安第一师叛节投靠了鬼子,跟鬼子一个鼻孔出气,我想管能管得了吗?”
许志洪听了眼神暗淡下来,叹道:“唉!不出所料,吴师长真的投靠了鬼子。”吴燕愤愤的道:“队长,别听这个村姑瞎说。”柳惠喝道:“保安第一师易帜为皇协军第三师,天下人皆知,你还想瞒路人不成?”吴燕怒道:“村姑,你再胡说八道,我毙了你。”说着伸手去摸腰间的驳壳枪。
柳惠轻哼一声,莲步一错,已把吴燕的驳壳枪拿在手中,喝道:“吴燕,你给我老实点,惹恼了我,没你好果子吃。”吴燕未料到她身手如此之快,登时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