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凡初见至亲长辈,不免有些拘谨,呐呐了几语,索性把头低下了。要俊朗几分,心中欢喜,问道:“凡儿,你家住哪?爹娘是武林中人吗?”夏一凡道:“我记事起,就跟师傅、师姐、师妹在一起,师傅不许我们问身世,我们只当自己是孤儿了。”柳如冰道:“你才跟陈铎交手,看你武功并非大成,你师傅怎会放心你去参加八路?”夏一凡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嚅嚅道:“当年……当年我……是瞒着师傅……参加的八路,后来……后来……”
于肃清听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情知他不愿意吐露内情,岔话道:“凡儿,军分区首长对你非常重视,曾暗下里跟我交谈,一旦在万丈崖站不住脚,让我率教二旅过黑虎山进入鲁中腹地,寻求你的帮助。”
夏一凡腼腆一笑,道:“大姑父,咱们是自家人,有事只管说好了,不……需要客套。”于肃清哈哈一阵大笑,道:“好,凡儿真是快人快语,那大姑父眼下就有一事相求,凡儿可不许推辞哟!”夏一凡道:“我能做主的,包管大姑父满意。”说着偷偷瞄了一眼柳惠。
于肃清道:“教二旅在泗水阻击鬼子的秋季扫荡中,减员近半,眼下急需人员补充。凡儿,你把你的队伍都拉过来,我收编之后,请示军分区给你团长当。”如此大事,夏一凡岂敢做主?但想到队伍参加革命是迟早的事儿,当即没有拒绝,说道:“大姑父,这事儿重大,我需跟惠儿商量,才能答复。”
柳惠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这事儿不需商量,我不同意。”于肃清在军分区首长那里听到的,大多是夏一凡离开独立团后如何组建队伍,如何发展壮大,如何令鬼子寝食不安,倒是对柳惠知之甚少,这跟独立团将情况上报教一旅旅部后,旅长宋明廉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女子会有此作为,在向军分区汇报时,把柳惠的所作所为几乎全部转嫁给了夏一凡,此刻,听柳惠反对甚感意外,笑道:“惠儿,这事你不要管,由凡儿自己做主好啦。”
夏一凡抢话说道:“不,大姑父,这事儿我不能做主,你可能不清楚,队伍的发展壮大,战役取得一场又一场胜利,全是惠儿运筹帷幄、指挥得当,我……跟两位师姐所起作用不大。”于肃清似有不信,目光里充满了怀疑,这让柳惠心里很不舒服,把小嘴一呶,道:“大姑父,您是惠儿的长辈,有事相求,惠儿按理不该拒绝,但惠儿对八路没有丝毫好感,收编一事,惠儿万万不能答应。不如这样,您离开八路来惠儿这里,惠儿让您当司令,有惠儿和师兄、师姐的协助,三年之内,保准把鬼子消灭殆尽,那时,您就是山东王啦。”
于肃清尴尬的一笑,道:“惠儿,听大姑父说……”柳如冰道:“别说了,我这要去见蓝儿。”于肃清道:“你先去,等见到蓝儿后,把她带来见我。”柳如冰满心不悦,道:“十八年啊!何等漫长?如今蓝儿近在咫尺,你却狠下心来不去见,你心里好受吗?”于肃清的目光里登时挂上了泪花,道:“你要理解我,部队这个样子,我离开久了,怕发生什么事情。”知夫莫若妻,柳如冰从丈夫的泪花里看到了他见女儿的心情不比自己差,语气一变,轻声道:“黑天前,我会把蓝儿带到你面前。”于肃清向夏一凡和柳惠摆了摆手,道:“如冰,看见陈铎,跟他说不用去侦察了,让他回旅部,我另有任务安排。”说着转过身去,飞步奔向万丈崖。
柳惠、夏一凡、柳如冰三人刚到鸡公山山脚下,就见陈铎迎面跑来,叫道:“柳大姐,快藏起来,有一个连的顽军向这里开来了。”柳如冰虽见女儿心切,但对顽军也是十分忌惮,道:“走,到南边躲一躲。”柳惠一把拉住她,问道:“顽军是干什么的?怕他干嘛?”柳如冰道:“顽军是仇视八路的地方国民党武装,不躲开就麻烦了。”柳惠问道:“顽军打鬼子吗?”柳如冰道:“顽军迫于百姓压力,表面上打鬼子,暗地里却是交好。”柳惠道:“这跟汉奸没两样啊!大姑,咱们把他们拿下。”柳如冰道:“不行,他们一旦上告到八路军总部,那我跟你大姑父可就真麻烦了。”这时,她隐约听见了脚步声,催道:“惠儿、凡儿,快跟我走。”
柳惠推了一下柳如冰,道:“大姑,我不是八路,不怕他们找麻烦,你找地方藏好身子,看惠儿收拾他们。”说着拉夏一凡一纵,跃上了一株大树。柳如冰情知劝不了,向陈铎说道:“于旅长让你回旅部,你赶紧回去。”陈铎回头张望了一眼,道:“柳大姐,他们有一百多人,他俩能是对手吗?”柳如冰心里也是没底,但听脚步声越来越响了,道:“我不会让他俩吃亏,他俩不行,我会暗中相助。”说着展开幻云步,晃眼之间消失了身影。陈铎向树上看了一眼后,快步跑走了。
夏一凡把狙击枪压上子弹担在两个树杈上,又拿出两支驳壳枪掰开机头,道:“惠儿,顽军来这里,可能马帮运粮的口风泄露了。”柳惠道:“有可能,可惜来的不是小鬼子。”夏一凡道:“顽军的武器装备虽不如小鬼子,但比八路强多了,你且不可轻敌大意。”柳惠笑道:“我会小心的,五分钟之内,保准让他们全趴下。”夏一凡一惊,道:“咱们不要跟顽军树敌,问明情况,赶走就是了。”柳惠道:“好,听你的。”抬手震断一个树杈,去掉树枝,等顽军还有三十余米远时,运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