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戈喊道:“弟兄们,你们若想活下去,让谢大麻子把爪子拿开,如果不然,你们一个个都得陪老子殉葬。”谢大麻子骂道:“你个贼孙子,到了这时候,还谈活命,真……”忽然感到有一硬物顶在腰眼上,随后有人叫道:“把你臭爪子拿开,听听他说,怎么能活命。”
谢大麻子悻悻地松开手,抖动一张麻脸,忿然问道:“程大参谋长,怎么活命?”程戈揉着耳根,道:“别打扰我的思路。”谢大麻子打着火折子,瞧他眼神阴晴不定,忍不住说道:“弟兄们,别上当,他是在施缓兵之计,快快弄死他。”
程戈啐了一口,怒道:“谢大麻子,老子在想活命的方法,你却左一句、右一句的打扰我,不知是安的什么心?难道是想让大伙儿跟你一块死吗?”这话说得极有分量,一名士兵捏住谢大麻子喉头,骂道:“死麻子,你再敢多言,信不信老子捏碎你喉骨?”
谢大麻子呼吸不畅,忙道:“兄弟,好……兄弟,快快撒……手,我当哑巴,行吗?”那士兵松开手,“呸”了他一脸吐沫,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平时克扣军饷,是不是还因为自己做的人不知鬼不晓?”谢大麻子怕士兵向他施虐,竟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众人知道程戈老谋深算,说不定能想出活命的道道来,无人理睬谢大麻子,皆把目光投向程戈。谢大麻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祈祷:“愿祖上有德,保佑我逃过此难。”
程戈度过眼下危机,心想:“我是参谋长,当俘虏必然是死。如果现在往外冲,应该还有一线生机。”话刚要出口,又想:“冒着炮火往外冲,谢大麻子必然说我没安好心,一怒之下,会杀了我,怎么办呢?”心念一转,故意露出喜色,道:“有了。”
谢大麻子惊喜之余,竟忘记了自己当哑巴一说,问道:“想出道道来了?”程戈道:“我们要想活命,需走两步棋,第一步,炮火减弱的一刹那,是逃生的最好时机,我们要抓住这一机会,冲出山洞。”谢大麻子等他说第二步棋,见他迟迟不往下说,问道:“哪第二步呢?”
程戈扫视了众人一眼,当看到那一双双渴望求生的眼神时,忽然怒道:“谢大麻子,别给脸不要脸,你如果想让这些弟兄们都死,我陪着。”谢大麻子给他骂愣了,道:“你……”程戈叹了一声,道:“唉!第二步乃是险中求生,如果现在说出来,必然会扰乱大家的心神。等在大家冲出山洞时,我再说出来,大家无暇细思,便可以逃离险地了。”
谢大麻子嘎巴嘎巴眼睛,不疑有它,凝耳静听外面的炮声。不知过了多久,程戈喊道:“机会来了,大家快离开山洞,往北跑。”众人一个个钻出山洞,如丧家之犬,向北飞奔。
林百惠指挥队伍正往前推进,忽然看见前方不知从那跑出这么多敌人来,正自奇怪,见古月两支驳壳枪骤然响起,当即喊道:“轻机枪手,别闲着,给我狠狠地打。”数挺歪把子机枪一加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程戈、谢大麻子等人全被撂倒了。谢大麻子临死前问道:“程参谋长,第二步是什么?”程戈凄然一笑:“我在山洞里说过,第二步乃‘险中求生’。”谢大麻子干笑了几声,喷出几口鲜血,垂头死去。
激战中,柳惠见褚霸率人匆匆赶来,问道:“大哥,你怎来了?”褚霸急道:“姑奶奶,东边空虚,要防敌人偷袭啊!”柳惠笑道:“大哥,莫急,大师姐已做了防范。”褚霸抹了一把汗水,道:“真怕你百密一疏,让敌人钻了空子。”柳惠笑了笑,把马泰介绍给他,并嘱咐道:“大哥,他跟他弟兄个个是汉子,好好照顾他们。”
马泰听他俩一个称呼“姑奶奶”,一个称呼“大哥”,甚是奇怪,不禁问道:“褚大队长,你们怎这样称呼?”褚霸笑道:“她是枪神的姑奶奶,我情急之下,便脱口叫了出来。”马泰已领教过柳惠的武功,知她掌力非凡,问道:“姑奶奶枪法也厉害?”褚霸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柳惠笑道:“大哥,别替我吹嘘了,炮弹不足,快带人去取。”
且说许志洪下山不久,忽见东北方火光冲天,亮如白昼,惊道:“不好,敌人开始反击了,我们快走。”一行人急匆匆地在山林间奔行,半路上与王铁柱的二中队相遇,卢富贵劈头问道:“王中队长,你们不去打仗,跑回来干吗?”
王铁柱见五中队队员扛着一箱箱弹药,喜道:“老卢啊!你真是及时雨宋公明啊!前方的炮弹不足了,我正奉命回山去取,不想你给送来了,哈哈!”卢富贵道:“东边大火怎么回事?”王铁柱笑道:“是于大姑奶奶在烤猪。”许志洪听了,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道:“咱们去看看。”
当柳惠看见许志洪时,笑道:“许队长,不需要你凑这个热闹,你来干吗?”许志洪道:“柳惠,你们打仗,让我闲着,真是不够意思。”柳惠道:“这些人好打发,犯不上劳你大驾呀!”
褚霸打发人给于蓝、古月去送炮弹,走过来一眼看见李子谦,道:“你这个新郎官来干吗?快回去,搂新娘子睡觉。”李子谦讪然道:“褚大队长,俗话说‘一个姑爷半个儿’从今晚开始,我有半边身子归你管了,你说打仗怎会能没我呢?”褚霸赞道:“好小子,够义气,徐丫没嫁错人。”王虎接话道:“褚大队长,俺们个个都是好汉,你们抗日自卫大队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