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分钟后,一个队员不闻响声,长长松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洞口,壮着胆儿探头一望,瞳孔瞬间放大了一倍,惊声叫道:“天啊!咋会这样?”徐二妞窜过来,目光盯在蟠龙峰的主峰上,讶异道:“这鬼子飞机可真厉害,丢下的炸弹竟能把一人多粗的大树给炸断。”
这时,徐丫已缓过神来,撇嘴道:“厉害有什么用?不是没伤到咱们分毫?鬼子炸弹多,那就让他们炸好啦!”阎立瞧她不屑的神情,笑道:“你别嘴硬了,看方才把你吓的,嚷着让子谦抱你,姑娘家家的说出这话,也不知道羞。”
徐丫嘴唇向阎立一呶,又剜了她一眼,说道:“惠妹子真是有先见之明……”阎立抢话说道:“她能掐会算,算出让咱们躲在这里,可以躲过鬼子飞机的轰炸。”徐二妞道:“同样是娘生的,她却样样比咱们强,真是让人嫉妒。”阎立道:“不能嫉妒,她是咱们的小妹,咱们要爱护她。”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两个小时后,阎立等人又经历了第二轮轰炸,因有了第一次经验,大家完全没有了恐惧之心。
鬼子飞机没有放过一线天,全天进行了
六次轰炸。阎世骏等人倒是见怪不怪了,他们安静地躲在山洞里,任凭细沙、碎石往身上掉落,甚至有人在爆炸声中呼呼的大睡。
天黑前,江川少佐来查看铺路的进展情况,见拐过一处断涧后,路面铺的又窄又不平整,心中生怒,把郝新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并命他率人连夜铺路。郝新唯唯诺诺,不敢违拗。士兵们累了一天,怨声载道,消极怠工。郝新挥舞着一根藤条,吼着、嚷着、骂着,威逼士兵搬运石头和树木。
到了夜里十二点,陈大猷跑来,说道:“郝团长,前方又出现一处断涧,我们还需向西绕行,这样的话,可能要延误二个小时的时间。”郝新断然说道:“不行,命士兵搬石头,把山涧填平。”陈大猷苦笑了一声,道:“我向山涧丢了一块石头,半晌才听见回声,估摸至少有一百五十米深,若要填平,起码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郝新“唉”了一声,说道:“那让士兵加快铺设进度,争取天亮前完成铺路。”
二个多小时后,陈大猷又跑来说道:“团长,我们已绕过了山涧,向前铺了二百多米,但是,再往前已无路可铺设了。”
郝新一楞,问道:“为什么?”陈大猷道:“我们被一座山崖给阻挡了,那山崖笔立光滑,足有五十米高,无人能攀上去。”郝新又问道:“这儿距蟠龙谷还有多远?”陈大猷心里骂道:“奶奶的,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嘴上却回道:“应该还有十七八里。”
郝新命士兵原地待命,又命通讯参谋给江川少佐发报,汇报情况。江川少佐接到电报后,也是无计可施,让人发电请示山崎大佐。
山崎大佐正搂着军妓取乐,不等通信兵念完电报,说道:“给江川少佐回电,让他马上进入大斜沟与郝新汇合,打造云梯,翻过山崖,向南挺进十五里,待明早空军轰炸后,全面发起进攻,消灭残敌。”
江川少佐接到电令,把机枪中队长、后勤中队长、炮兵小队长召来,说道:“集合士兵,抬着大炮、机枪等辎重,连夜向大斜沟进发。”
四更残,月亮象是不耐烦看见穷凶极恶的鬼子,早早地隐藏了起来。没有了月亮的光辉,夜色愈加浓郁,仿若罩上了一层黑布。然而星星却来凑热闹,频繁的眨着眼睛,瞅着摸黑挺进的敌人。此时的北沟没有一点,只有攒动的和沙沙的脚步声,相互回应。
夜色之下,蝉鸣蛙叫,叫的令人心烦。许志洪、廖安、廖明等人扎紧裤脚,头裹绿布藏在草丛里,均都耐着性子消耗时间。只有古月犯了心急的毛病,在一个石岗下面踱来踱去,还不时地嘟囔一句。
柳惠坐在石岗上面,微微合上双眼,想着天亮以后,敌人将进入自己布下的口袋里。当想到数百、数千的手榴弹、手雷落在敌群中爆炸的情景时,禁不住嗤嗤发出了笑声。于蓝捅了她一下,问道:“你笑什么?”柳惠睁开双目正要回答,忽听见隐隐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精光一闪,低声说道:“敌人来了。”
于蓝惊愣的功夫,古月嗖地纵上石岗,问道:“真的?”当见师妹点头时,悄声道:“我越来越服你了,你说鬼子会来,鬼子便来,莫非你真的能掐会算?”
柳惠目光仍停留在二师姐脸上,心想:“鬼子打破常规,未等天亮,就急急的摸上来,与自己之前的判断,提前了近四个小时……”古月见她傻傻的看着自己,道:“我夸你一句,就把你夸傻了吗?”柳惠轻声笑道:“不至于呀!二师姐,我本事大着呢!跟鬼子打仗,你听我的没错。”古月道:“自打跟你学枪法,我就变成了你的小跟班,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柳惠“嗤”了一声,道:“得了吧!你……”
于蓝听两人尽说无关紧要的话,心中一急,道:“别说废话了,咱们到北面看看来了多少敌人。”
夏一凡躺在一个草坡上,闲来无事,揪了一把草扭成圈形戴在头上,闭上眼刚眯了一会儿,忽然被人给揪了起来,睁眼见是二师姐,笑道:“你粗粗鲁鲁、莽莽……”古月道:“别废话,敌人来了。”夏一凡双眉一展,问道:“有多少?”柳惠站在古月身后,接话道:“应有二三千人。”夏一凡道:“我去通知,让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