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听了这话都默然。皮尔斯上次回米国,收到一封琼斯很早之前寄来的信,信中说能得到朋友埃文斯的原谅,他觉得此生已经没什么遗憾。他活了22年,没有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有时候想想,就算这么死了,估计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这一次他能为幸存者们找出幕后黑手做一个探路的石子,虽然危险,但并不后悔,就算他因此死了,起码也还有其他幸存者们记得他。他总算是不白活一回。
“所以我选择了琼斯作为我们第一个要介绍的人,我贴了他的照片,介绍了他的生平,还把这封信也扫描了发上去,希望网友们帮忙提供线索,能够找到他。”章婧最后说。
帕克太太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她拿起自己的酒杯,低声说:“敬琼斯,这个我们永不会忘记的人。”
众人举杯致意后,各自喝完放下杯子,查尔斯说:“我也觉得像以前那样活着没什么乐趣,宋,能给我一份工作吗?”
“我?你不如请皮尔斯给你一份工作。”
皮尔斯看了一眼查尔斯:“为我工作很辛苦的,我们之前请了无数个助手都撑不住辞职了。”
查尔斯想了想,说:“反正我也被布鲁克斯使唤了好几个月了!老板,我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现在?”皮尔斯指指自己放在旁边的电脑,“我正好有一份给顾客的报告还没打,交给你吧。”
“噢!不是吧?你开玩笑!”查尔斯难以置信的说。
大家都笑起来,南宫程就问皮尔斯:“没人找你们的麻烦吧?”
“想找我们的麻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皮尔斯往身后靠背上结结实实倚过去,“不用担心,我们自有办法应对。听说你恋爱了?女朋友呢?”
“她家里有事,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大家就这样三三两两聊着闲话,到午夜才兴尽散去,第二天又都早早起来,一同去攀登长城。
他们做了条幅和特别的旗帜,印了所有计划登长城的遇难者名字,从出发开始,就在宋惟忱投资建立的奇迹直播平台上做直播。这次活动虽然是为了纪念死难者,他们却没有像昨天的记者会那样营造一个哀戚肃穆的气氛,而是从上了大巴车开始,就保持了一个愉快的出游氛围。
在车上大家轮番唱歌,布朗还再次表演了他并不擅长的饶舌,笑倒了一车的人和看直播的观众。
等到了长城脚下,他们下车开始徒步攀登,每个人都举了写着“i’着布朗,还在他的轮椅上插了一面最大的写满遇难者名字的旗帜,一路上去,吸引了好多路人注意和拍照。
3月的北京乍暖还寒,大家一路走上去却都出了汗,章婧一边用小旗子扇着风一边转头找宋惟忱,问大家有没有看见他。
“宋好像是在前面安排直播的事吧。”气喘吁吁的小约翰逊说道。
章婧没有多想,跟着大家一起边聊天边往上走,同时拍了些四周景致照片,可是一直到好汉坡都遥遥在望了,宋惟忱也仍旧没出现。
“这家伙到底忙什么呢?”她疑惑的嘀咕。
不知何时跑到她身边的邵晴就笑着说:“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想了?”
“也不是。”只是习惯了宋惟忱始终在她左右而已。
“那就快走吧!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们都看见好汉坡了,还磨蹭什么?”邵晴说着就拉着章婧一路快走,把章婧拖的直气喘。
“我说你能不能厚道点!你腿那么长,我腿这么短,我跟不上你的步伐啊!”
邵晴笑嘻嘻的说:“你多跑两步就有了。”
于是章婧就这么被她“拖”上了好汉坡,并直面一架几乎扑到脸上来的无人机,和它下面挂着的一颗红心。
她站定了躲开,狐疑的望向邵晴:“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啊!”邵晴一脸无辜的耸肩,“要不你把心摘下来看看?”
把心摘下来……好凶残的说法,章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帕克太太一家、小约翰逊、查尔斯、布朗和陪同的工作人员都站在了一边,将她围在一个小圈子里,终于觉出了些特别的气氛。
她有点紧张的把那颗挂着的红心解下来,发现是个精美的盒子,怀着莫名期待打开盒子时,里面却只有一卷用紫色缎带绑着的纸。
章婧解开缎带,展开那张白纸,见上面用漂亮的行书写着:亲爱的章婧,我唯一深爱的女孩儿,你愿意作为我的妻子,与我一起携手,在人生这张白纸上画出美丽而奇妙的画卷吗?你的挚爱,宋惟忱。
四周的人开始欢呼,章婧脸颊发热、心脏狂跳,抬起头来四处寻找这个要求婚的男人,就见前面围观人群忽然让出一条路,那个失踪了一个小时的男人正手捧鲜花缓缓向她走来。
男人面带微笑,英挺俊朗的一如初见之时,他步伐坚定而缓慢,口中还在轻轻唱着歌: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世界还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
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
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
随你跳
歌儿唱完,人也已经站到了章婧面前,宋惟忱把鲜花送到章婧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