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握着闻枭的左手,随着距离拉远,一点点的松开。
她始终面带微笑,泪水却已经打湿了整个脸庞。
火炉门被关上,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时间,除了压抑的氛围,只剩下低低的哽咽声。
告别了闻枭,阮绵绵就一个人离开了。
她带走了一点点闻枭的骨灰,用一个福袋小心翼翼的装了起来,又把戴在无名指上的钻戒摘下,一同放了进去,系好带子,挂在了自己的胸前。
离开之前,迟晚问,“绵绵,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似乎很怕她会想不开。
阮绵绵答道,“少夫人放心吧,我不是扛不住打击的小绵羊,就算为了他,我也会好好活下去。”
闻枭的死,的确令她绝望,但她不会寻死觅活,反而会活的更好,这样他才会走的安心。
阮绵绵冲她浅浅一笑,转身离开了。
她洁白的裙摆飘扬,在萧瑟的冬景下,无比凄美。
一行人回到锦绣园,刚进客厅,闻默淡淡的开口道,“阿青,你精神不太好,先休息一下,一个小时后再听录音。”
不给闻青拒绝的机会,他已经转身上了楼。
迟晚紧随其后,见他去了书房,估计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关心的劝道,“你这几天几乎没合过眼,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先保重自己的身体。”
闻默嗯了一声,没有回头,安静的站在落地窗前,望向窗外。
迟晚不再打扰他,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然而,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窗前的男人好似倾塌的高楼,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气力。
他往后一仰,无力的倒在椅子上,隐忍太久的痛苦终于化作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半晌,他喉咙里发出几乎难以察觉的低泣。
那种即便在流泪,都在拼命压抑的痛苦,太沉重了。
那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痛……
隐忍到极致,隐隐带着崩溃,超越人类脆弱的心灵所能承受的一切痛苦。
对闻默来说,这是石破天惊的爆发,也是王者不愿让人看到的脆弱。
他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悲伤的情绪,否则只会让众人更加难过。
站在门口听到声音的迟晚,捂住了嘴,泪水奔腾而出,赶紧跑回了房间。
门一关,她扑倒在床上,再也没有顾忌的宣泄出来。
站在楼梯口看到这一幕的闻青默默的走下了楼,他颓然的瘫软在沙发里。
他们三个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二十年同甘共苦共同进退的生活,早就让他们之间有了比亲兄弟更胜一筹的羁绊。
闻枭乍然离世,不管是对闻青还是闻默,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闻青……”
看到他抱着头,动也不动的窝在沙发角落,郑美嘉就坐到了他身边,动了一下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闻青没动,仿佛没听见她的声音。
她快担心死了,揉了揉两只肿成核桃的眼睛,小声问道,“能和我说说你和闻枭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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