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风中夹杂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啊。
比乌斯站在阿卜杜斯的城头俯视着城下的第尔斯军,心里如此想道。
自从阿卜杜斯防线失守以来,比乌斯就坚守在这座城池之中。作为整个阿卜杜斯防线中唯一尚在亚基军掌握中的城池,只要这座城池不陷落第尔斯军就无法顺利的朝北部挺进去威胁亚基的首都艾希提顿。只要阿卜杜斯城多支撑一天,那么在后方的利贝拉子爵和鹫斯将军就能多一天的时间来备战,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老将比乌斯才豁出了性命坚守这座没有希望的城池,比乌斯的举动无疑是在用自己生命的最后闪光为亚基的国运赢得一丝生机。
眼下阿卜杜斯城的情况非常糟糕,城墙已经被第尔斯军用投石器砸得支离破碎摇摇欲坠;士兵们损失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也饱受伤痛,饥饿和疾病的折磨,几乎已经不具备战斗力;最要命的是中级指挥官们大量的阵亡导致指挥不灵,缺乏人去鼓舞士气,所有的这一切都指向这座城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真没想到仅仅坚持了五个月而已啊。比乌斯心中暗自叹息。原本在他的计划中这座坚城至少能坚持半年以上,可惜的是比乌斯算错了一件事情。他原本以为第尔斯军会猛烈的进攻,为此他早已做好了一切防御准备。因为对方如果打算长期围困阿卜杜斯的话那正中他的下怀,他有足够的军粮可以支撑半年以上,甚至一年。可是他想错了,第尔斯军的确激烈进攻了三天,但那三天只是佯攻,他们隐藏了真实的目的,那就是向城内投放了大量的老鼠。当无以计数的老鼠被投入阿卜杜斯城以后,城内的粮仓遭到了老鼠们的攻击。尽管比乌斯组织了人力全力扑杀这些老鼠,可是城外第尔斯军的进攻牵制了大量的人力,以至于最后老鼠还是成了灾。等到比乌斯控制住鼠害的时候城内的粮食已经锐减。之后第尔斯军便不再强攻,而是改为围困,除了每天不停的用投石器破坏城墙以外便鲜有进攻的时候。
眼看着存粮渐渐不支,比乌斯下了一个残酷的决定,那就是组织力量出城攻击敌军。他当然明白以他的兵力要突围是能够办到的,可是他的目标并不是突围,而是尽力坚守更长的时间。为此他必须消耗掉一部分人来减少粮食的损耗。可是这一招再次落入了第尔斯军的圈套之中。面对亚基军的决死突击,对方出战的都是那些令亚基军胆寒的狠角色:赛纳斯。穆勒,海克托尔,阿戈巴尔等等勇将倾巢而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消灭这些亚基军队,而是瞄准了亚基军的中级指挥官们。这一战的结果亚基军伤亡的人数异常的少,出击的三千多人仅仅阵亡四百多人,但是这四百人中包括了二十几名百夫长和三位领军的千夫长,最后亚基军完全陷入无人指挥的窘境被打回了阿卜杜斯城,比乌斯又不能关闭城门不让这些败兵进城。最后他的这个计划没有取得任何他所期望的结果,只是朝更坏的方向发展罢了。
眼见得自己招招都被对方抢得先机,比乌斯不得不承认作战的失败,自己唯一剩下的一条路那就是固守。士兵们每天忍受着敌军漫天飞舞的石块的袭击,节衣缩食的坚持着,但是每个人都明白敌人在等待着,等着他们因为饥饿而变得虚弱不堪。到时候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现在。他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营地,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正如他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那样,他确信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一种预感,一种在即将出现大战的预感——对方可能会在今天发起全面进攻!
如果自己是对方的指挥官的话。所要做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预估城内的抵抗能力已经虚弱到什么程度了。如果时机太早,那么攻城的士兵就会遭受不必要的伤亡;如果时机太晚,固然可以轻松取下城池,可是却会浪费更多的时间。显然自己的对手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如果他选择在今天进攻的话,的确可以算是个不错的时机。可是比乌斯心头却有一丝欣慰,因为对方如果再等三天。那么亚基军将完全失去战斗能力,现在他确信自己的部下还能反戈一击,如果自己能激发他们那最后的求生本能的话。
正在比乌斯琢磨的时候,敌军果然开始了骚动。大量的士兵开始集结,整队,布阵,然后开始缓缓的向阿卜杜斯城推进过来。
比乌斯立即下令全体戒备。所有的士兵都拿上了武器站上了城头,尽管他们的神色已经显得有些迟钝,行动已经不灵活,但至少还能站起来。
“士兵们!贼军终于忍不住了!他们要展开全面的进攻,那很好!这几个月来我们憋屈够了!让我们今天打个痛快吧!与其这么被困死,至少现在我们可以让贼军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亚基的武士们,让贼军看看你们的力量!”比乌斯奋力的喊道,为士兵们打气。
这番话对于士兵们显然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至少他们都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主将,只是没有像往常那样发出吼叫,因为他们实在没有体力那么做。
此时,城下已经布满了第尔斯军的身影。对方站在弓箭射程之外列队等候,只有一位骑士站在了最前面。
只听得他跨着马边走边大声喊道:“亚基士兵们!我是第尔斯军的魏松!我知道你们还有力气战斗,也知道你们力不从心坚持不了多久,只要我们的军队开始攻城,你们在天黑前就会支持不住!可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