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妹妹听说对大皇兄之事的调查已经有眉目了?”徒行北笑问道。
林黛玉坐在霜叶楼临窗的雅间里,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听到徒行北的话方才转头注视许久未单独见面的兄长说道:“四哥哥的消息很灵通啊。”
徒行北摸了摸鼻子,辩解道:“周围群狼环饲我的消息不灵通一点可不行啊。这么说来,果真是三皇兄所为了?他还真敢当父皇不存在吗?骨肉相残这样的行为,父皇是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吧?”他语带不解在他的印象力,以前的徒行安虽然仗着吴贵妃行为跋扈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无法无天还没脑子到这个地步啊。
林黛玉哼笑一声说道:“你以为现在的他还在乎什么?吴贵妃没了吴家又被抄家之后,他登上皇位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他如果不想放弃,当然就只有疯狂了,不止是大皇兄,你和二皇兄都会是他下手的目标只不过大皇兄先给了他下手的机会而已。”
徒行北沉默了一会儿也点了点头说道:“说得也是。大皇兄这回也是冤枉,若是没有止语这个皇长孙的存在,恐怕三皇兄也不会把他看成威胁更加不会对他下手。”徒行浅虽是皇长子,但素来是个透明人,还是徒止语的出生才让人意识到无论如何他都是皇长子。
“不过,三皇兄手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势力?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徒行北问道。
提到这个,林黛玉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幽幽说道:“三皇兄自己手中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势力的,是吴贵妃留下的余孽。当初那般严密搜查,倒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漏之鱼,而且还不知不觉入了三皇兄的府中。不过这次,既然对方自己跳出来了,也是一个彻底覆灭这股势力的机会。”
徒行北闭口不言,吴贵妃和她所在的吴家对林黛玉来说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虽然如今两者都已经覆灭,但等闲徒行北还是不会提起。而且,像这些暗地里的事情,徒行北虽然会了解,却一般不会插手,这也是他和林黛玉之间的默契。沉默半晌,徒行北换了个话题,“如今大皇兄恐怕是要回来了,倭国之事如何处置?”
林黛玉笑道:“倭国之事本来就和大皇兄没有什么相干,大皇兄随行不过是想报侄儿之仇罢了。找到大皇兄之后,大军除了留下一部分保护大皇兄的安慰,其他人自然是继续上路了。让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我只担心大皇兄不会这样轻易放弃,恐怕还要生出一些事端来。”对徒行浅这个名义上的兄长,林黛玉一直没什么好感,最让林黛玉诟病的就是徒行浅宠妾灭妻的行为。好吧,也许还称不上宠妾灭妻,但是让一介妾侍踩在正妻的头顶上却是没错的,在徒止语洗三那样的场合里给正妻难堪也是他无法辩驳的。
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三日之后,徒景宸果真收到了徒行浅和他养伤之地崇洛州府尹的奏折。徒行浅在奏折里语气诚恳地表示,他不想就此回京,依然希望能够继续此次倭国之行,并表示他决不会拖累大军的行程。而崇洛州府尹的奏折里满满都是他的为难,表示他虽然多次劝说,奈何大皇子不听劝,就是不肯回京,甚至还想带着伤去追赶大军。另外,他也实事求是地说明了,如果轻装简从,大皇子确实能追上。
徒景宸当然就拍了桌子,并对徒行浅的请求下了定义,“简直胡闹!”
见事情果真让林黛玉不幸言中,徒行北不由看了她一眼,就林黛玉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局面也是大感头疼。虽然徒行浅在奏折中声称决不会拖累大军,但其实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拖累。
但徒行浅坚持不肯回来,自然也有他的考虑。一方面,徒行浅确实还是没有放弃为长子复仇的想法。另外一方面,徒行浅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要夺嫡,但面子他还是要的,当初慷慨激昂地随军出征,结果还没有走到倭国,如果他就这样灰溜溜地回京了,以后他也就别想在京城的王公贵族之间抬起头来了。
徒景宸对长子的小心思也是心知肚明,但这也无法成为他体谅徒行浅的理由。他坚决让徒行浅回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来自然是为了徒行浅的安危考虑,二来也是为了这次平定倭国叛乱能够更加顺利。他一直都明白地知道,徒行浅的随军能够大军的帮助远远不如造成的麻烦大,之前答应让徒行浅去,已经是他父爱的体现了。现在既然出了这件事情,他认为也就到了徒行浅顾全大局的时候了。
“众位爱卿有何见解?”徒景宸的目光扫过殿中站立的众位大臣。大臣面面相觑,这事儿让他们来说也着实尴尬,从公心的角度,他们自然是希望大皇子能够安安生生地回京的。可问题是,如果大皇子就这么回来了,也确实是大大落了他的面子。大皇子只是个不受宠也没有母族支持的皇子,能够出现在这个大殿里的大臣倒也不怕他,然而无论如何,大皇子和皇上都是亲父子,无论皇上自己对大皇子是什么想法,却不能由他们这些大臣说出来,身份地位不同。所以面对徒景宸的这个问题,在场的大臣们一时竟没有人开口。
于是就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在场唯二的两位皇室成员四皇子徒行北和华阳公主林黛玉。
对此,徒行北和林黛玉也只能在心里无奈苦笑,大臣们有他们不能开口的理由,他们又何尝没有呢?对他们来说,无论是提议让徒行浅回来,还是提议让徒行浅继续随军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