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芝儿同情的看向洛天初,问道:“前晚在林中你练得就是《血刀九式》吧?”洛天初点头道:“是,抱歉惊吓了姑娘。”朱雨时难以置信道:“你真不要命了?还敢练那刀法?”洛天初道:“那刀法对于习武之人是天大的诱人,怎能忍住不练。”朱雨时摇头叹息无语。凌芝儿道:“那你以后还要练么?”洛天初点头道:“我不久前突破了瓶颈,练成了第一式刀法,现在正在练第二式,只要练满九式我将所向无敌,完颜离也不是我的对手。”朱雨时冷笑道:“只怕你未练成就一命呜呼了。”洛天初道:“你就不能说些吉利话么。”凌芝儿道:“虽然你冥顽不灵,但身为医士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我开两张方子给你,虽不能化解你的内伤,但能稳定你体内异常的阴阳之气。”朱雨时惊喜道:“真有药物能帮他么?”凌芝儿道:“我既查出了病因,当然能对症下药,只因他还要练刀,所以药石只能中和他体内的阴阳之气,减缓内伤发作的时间,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洛天初也喜道:“这已经足够了,姑娘为我争取的时间越多,我们的胜算就越大,只是不知为何要两张方子?”凌芝儿道:“因为你的脉搏忽急忽静,好像阴阳的两极,所以我也要开一阴一阳两张方子,‘阴方’早上服用,因为早上为生发之气,阳气最盛,属阴的汤药可中和你体内的阳气,晚上为收敛之气,阴气最盛,属阳的汤药可中和你的阴气,只有体内维持阴阳协调的中庸之气才能减缓内伤。”
洛天初大喜道:“果然有些门道,姑娘真帮了我大忙了。”凌芝儿叹道:“我这就回去琢磨配药和剂量,你们继续吧,不过你不能再吃酒了,除非你想死的快一点。”洛天初道:“谨遵医嘱,从此我滴酒不沾就是。”
凌芝儿走后,朱雨时道:“她对你很好。”洛天初道:“她确实是个好姑娘。”朱雨时道:“别装傻,你知道我的意思。”洛天初笑叹道:“我不是瞎子,看得出来。”朱雨时道:“那你呢?”洛天初道:“我什么?难道让我娶她?”朱雨时深深看了他一眼道:“真不知大小姐,清婉妹子,耶律郡主,还有这凌医士看上你哪一点,你就是个大混蛋,总是伤害这些真正关心你的人。希望林姑娘不会像前三人一样为你伤心欲绝。”洛天初道:“放心,我不会给她伤心的机会。”朱雨时黯然道:“你一定要按时吃药,我不想下次回来参加你的葬礼。”洛天初叹道:“谁都不想死,我也是没有办法。”朱雨时道:“好吧,我也不劝你了,今天的酒就吃到这儿吧,散了吧。”洛天初点头道:“趁你没走好好陪陪老婆孩子。”朱雨时微笑道:“我也该陪陪你,至少老婆孩子还能见到,你却不一定了。”洛天初笑骂道:“快滚。”
当楼上只剩下洛天初一人时,他望向窗外万家灯火的长安夜景,默默为自己满上一杯,缓缓饮下,他不是故意不遵医嘱,但还是吃了,苦涩的酒,苦涩的心,世上又有谁能明白他的苦衷,只好苦笑一声,起身而走,只要认为做对的事,何须别人理解。
次日清晨,洛天初打着哈欠打开被敲的房门,凌芝儿匆匆将他拉到后院,立时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原来凌芝儿已在院中熬好了药,两只小手拿着湿毛巾裹着滚烫的瓦罐把手,小心翼翼的把烧的发红的瓦罐从从火炉上取下,将黑浓冒烟的汤药倒进碗里,捧给了洛天初道:“刚熬好的,趁热喝了它。”洛天初接过汤药,见她双目含着血丝,惊讶道:“你通宵未睡?”凌芝儿道:“救人如救火,哪有功夫睡觉,你的病半点不敢耽搁,谁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快点喝下去。”洛天初憋着气喝了下去,道:“好热好苦。”凌芝儿收拾东西道:“我还要回去完善另一个方子,晚上再来给你熬药。”
洛天初道:“你写完方子后交给别人熬药好了,不用亲自来了。”凌芝儿摇头道:“我开的方子没人比我更懂得把握火候,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熬药的时辰也会随之变化,别人是不懂的。”洛天初点头道:“如此多谢了。”凌芝儿露出笑容道:“跟我还客气什么,你救过我和我爹的命,我当然要报答你了。”洛天初笑道:“回去好好睡一觉,你要是累垮了我真就没救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凌芝儿每天早晚来为洛天初熬药,洛天初按时服下,不在话下。昨天夜里朱雨时和姜奴儿同床共枕,两人小别胜新婚,自是如胶似漆,甜蜜无限。朱雨时本没心情行房事,但房事也是丈夫的职责之一,总要照顾妻子独守空阁的心情。这天清晨朱雨时收拾完毕,准备返回马帮,先拜别了母亲,姜奴儿抱着孩子将他送到门外。相聚两天就要分别,姜奴儿难忍心中伤感,流泪道:”你多保重,平安回来。”
朱雨时怜惜的拿手帕擦干她的泪水,道:“我保证。”说着将祝万山那两万两银票给了他,姜奴儿一看大惊道:“这么多银子!”朱雨时道:“雇几个丫鬟到家里帮忙,别自己干了,另外给自己买点首饰什么的,做几件漂亮衣服,打扮打扮。”姜奴儿笑道:“你不在家,我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朱雨时笑道:“你自己看着也舒服呀,还有多买点好吃的给母亲和孩子,别省钱。”姜奴儿笑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用。”朱雨时笑了笑,又亲了亲小忆莲的脸蛋,小忆莲还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