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初和柳少卿写意的坐在湖边的岩石上钓鱼,瞭望着无垠广阔的湖面,听着波涛拍打着坐下的岩石,浑然忘却了硝烟战火,心中格外平静,几只水鸟从头顶嘎鸣飞过,远处渔舟片片,湖光秋色美不胜收。清风吹起了柳少卿的发丝和衣袂,貌似逍遥神仙,洛天初则将鱼竿插在石头缝里,赤脚踢水。
柳少卿蓦一甩竿,又钓上了一条大青鱼,他那白皙如玉的左手准确无误的抓住滑不溜手的青鱼,摇头叹道:“经某人的洗脚水一过,此鱼再无法入口,去吧!”又将鱼抛进湖里。
洛天初老脸一红,道:“要是我的洗脚水真这么毒,还用打什么仗,早把对岸的宋军毒死了。”柳少卿见钩上的蚯蚓完好无损,再次将竿甩出,鱼线“嗖”一声直挺挺的飞向空中,坠入水里,笑道:“我知你心里有气,不就是没钓上了一条鱼么,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留着那只破鞋,水桶里放了破鞋还能再放鱼么?”洛天初瞥了眼他水桶里的十二条的鲤鱼,鲶鱼,青鱼,和自己桶里的那只脏兮兮的破鞋,没好气道:“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钓鱼,这只鞋子又是我第一个钓上来的东西,总该多留片刻作为纪念。”柳少卿哑然失笑道:“随便你,就算你穿上也没人管你。”洛天初道:“看你这架势该是钓场老手,你什么时候开始钓鱼的?”柳少卿道:“钓鱼是我柳家练剑的基本功之一,所用的鱼竿是浑铁打造,比我们用的要重几倍,要求保持一个姿势直到鱼上钩为止。”
洛天初见他的坐姿稳如磐石,握着鱼竿的右手如插在石缝里般纹丝不动,不由倒吸了口气,问道:“钓鱼对练剑有什么帮助?”柳少卿道:“可以练习握剑的稳定,胳膊的力量,意志力还有耐心。”洛天初道:“如果钓不上鱼且非要一直维持这个姿势?要是用你说的铁鱼竿,时候长了谁能受得了。”
柳少卿道:“我曾无数次因胳膊不支而垂了下来,但休息片刻后仍要继续练习,所以我就向渔民请教了钓鱼的技巧,至今二十多年了,我的胳膊再也没有因钓不上鱼而垂下过。”洛天初笑道:“原来你也投机取巧过,我还当你练剑向来一丝不苟呢。”柳少卿笑道:“练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的前辈们都曾向渔民们偷师,远不止我一人,嘿,又上钩了。”说话间他又钓上了一条大鲤鱼,在洛天初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放进水桶里,笑道:“等会儿你生火,我烤鱼给你吃。”洛天初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你还会烤鱼?”
柳少卿道:“每年我都要独自进山修行一个月,若不钓鱼打猎早就饿死了,我烤鱼的本事一点不比剑法差。”洛天初笑道:“那我一定要尝一尝。”柳少卿边洗手边道:“你可知我邀你钓鱼的目的?”洛天初道:“难道不是想打击一下我钓鱼的信心?”柳少卿气笑道:“我哪有那般无聊,你体内的魔性日益加重,虽然你靠意志力一直忍耐着不让发作,但时候长了终究不是办法,如果你能每天钓三个时辰的鱼,对修身养性大有益处。”
洛天初道:“钓鱼确实很有意思,怕的是我没那么多时间。”柳少卿甩了甩手上的水,瞥了眼他颤动的鱼竿上端,道:“你的鱼上钩了。”洛天初闻言翻身而起,把鱼竿从石缝里取出来,柳少卿忙道:“拉线要轻。。。”话没说完洛天初用力一拉,他的内力何等浑厚,将鱼儿甩上空中的同时时鱼线也被拉断,鱼儿重新落回湖里,消失不见。望着他茫然失措的尴尬神情,柳少卿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自己都忘了上次笑得如此开怀是什么时候。
正在这时,夏诚和李清婉连袂走来,夏诚笑道:“两位好雅兴,什么事如此开心。”李清婉笑道:“刚看到天初放跑了一条鱼,呀,你的水桶里怎么还有一只破鞋呢?”洛天初苦笑道:“这是我两个时辰的战果。”夏诚看了眼柳少卿桶里的鱼,讶然道:“柳庄主真是钓鱼能手,这样的淡季还能钓上这么多鱼已是相当难得了。”柳少卿道:“在下正打算就地烧烤,夏先生不妨赏光品尝。”夏诚笑道:“求之不得,不过在下有一些情况要先向三位汇报,来此途中碰见了李宫主,就一道来了。”
洛天初对李清婉道:“真是哪都少不了你。”李清婉坏笑道:“你该唤我什么来着?”洛天初突然想起了他们的约定,恨不得要抽自己的这张贱嘴,好好的招惹她干嘛,只好低着头道:“婉儿,你怎么也来了。”柳少卿和夏诚都讶然向他瞧去,都察觉到了称呼的变化。李清婉却故作乍然道:“什么?我没听清。”洛天初恨得牙痒痒,反正已遵守诺言,再不理她,道:“夏先生请说。”
夏诚轻咳了一声,道:“黄佐带着家人已彻底离开我方,投降岳飞那边了。”洛天初微惊道:“他是破釜沉舟,不留余地了,什么时候发生的?”夏诚道:“昨晚,他带着老父趁夜划船去了宋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为了以免打草惊蛇就任由他去了,但是对我军的军心影响很大,毕竟他是我方相当重要的人物。”洛天初道:“影响军心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以为这边还有杨钦这个内应,所以不怕挑明身份。”夏诚道:“是的,刚才我们的信使已经返回,岳飞已接受了我们的挑战,相约在三日后的清晨决战于南湖。”洛天初笑道:“岳飞从没有打过败仗,当然不会惧战,看来今夜我们就要发动总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