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继续前进,来到了一片四面环山的凹地,这里是道路的尽头,沙地广阔,地势极低,贾阴阳道:“这里就是白毛谷了,都小心些。”他当前带路,按着特定的路线将装满毒物的罐子收回,将空罐子放到原位。一个苗族老人在取罐子时,贾阴阳用苗语急促低喊一声,那老人顿时不敢动了,缓慢的退了回来。贾阴阳上前小心翼翼的伏下身子,单手去拿半埋在沙中的罐子,刚提起一点,罐底忽然窜出一物,只扑他的手腕,贾阴阳早有准备,手中罐子在空中一划,那物不但没扑到,反而自己钻进了罐子。贾阴阳告诉朱雨时罐中之物为‘青光蛇’,被香料的味道引了进来,因它十分凶猛,罐里的其他毒物皆被咬死,它又从罐里出来,藏在底部等候其他猎物上门。一个时辰后他们已更换完所有罐子。贾阴阳道:“这次运气不好,没什么大毒物,罢了,回去吧,定要在天黑前赶回沼泽,绝不能在这里过夜。”
在回去的路上,贾阴阳跟朱雨时讲起蛊术的来历,虽然蛊术是苗族的象征,但并非所有苗人都会用蛊,只有‘蛊苗’一族才懂蛊术,蛊苗一族人数极少,他们排斥外人,不服教化,贾阴阳就是蛊苗族的蛊术第一人,被冠以‘蛊王’之名。他加入血刀堡时带来了十七名蛊术高手,可那些人大都折在了‘白毛谷’中,仅剩下了这四位老人。贾阴阳说必须在天黑前赶回沼泽,非因天黑难行,而是太阳落山后沼泽将变得稀软,平时能走的地方也变得不能行走,进去必死无疑。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如果过不去沼泽,那就只能在白毛谷过夜,晚上夜静风凉,正是毒物出没之时,不下万种毒物会出来捕食,无人能在谷中存活一夜。
黄昏时他们回到沼泽,朱雨时明显感到沼泽松软了许多,有些地方一脚踩下就好像踩进了稀泥,站上一会儿就有可能陷下去。好在有惊无险的走了过去,贾阴阳道:“差点就过不来了,要不是你小子路上耽误,哪用这般惊险。”朱雨时心中惭愧,连连道歉。
他们又回到了那片满是荆棘的密林,朱雨时走了一天,只觉双腿如灌铅般沉重。他真心佩服这几个蛊苗老人,直到现在还这么生龙活虎,便问道:“师傅,这几位前辈年纪都已不小,难道没有妻儿需要照顾么?为何还要跟着师傅东奔西跑?”贾阴阳冷笑道:“那是他们自找的,谁让他们挑战为师时都失败了。”朱雨时奇道:“他们挑战过师傅?”贾阴阳道:“为师身为蛊王难免要接受别的蛊师们的挑战,战胜为师便可成为新的蛊王,败了的话就要任为师在身上下蛊,永远听命于我,为师定期给他们解药延缓蛊毒,让他们活着,这就是挑战蛊王的代价。”朱雨时惊道:“莫非那四位前辈就是。。。”贾阴阳冷哼道:“何止他们,以前那十七位蛊师都是,从那以后再无人敢挑战为师了”。朱雨时打了个寒颤,道:“师傅,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耽误了人家一辈子。”贾阴阳不屑道:“这是蛊苗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任何失败都有代价,如果承受不起就不用挑战了,再说武林高手对决也是你死我活,你怎就不说残忍呢?”朱雨时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晚间终于回到了祖龙山,朱雨时累过了劲儿,双腿麻木,失去了知觉,反倒不累了。上山时正好赶上其他寨开晚饭,朱雨时的肚子立时‘咕咕’叫了起来,觉得可以吞下一头牛。回到了蛊王寨后贾阴阳令他们将筐中的罐子拿了出来,放进四间小黑屋里,道:“都回去吧。”四名苗族老人向他施礼后便离去了。朱雨时道:“师傅,咱们吃什么啊?”贾阴阳道:“路过锁妖寨时为师已让高玄送两碗汤面过来,这不就来了么。”只见一名士兵端了个托盘走进山寨,托盘上摆着两碗热腾腾的羊肉面,还没端到跟前,朱雨时的口水已流出了出来,只见宽宽的面条上铺满了羊肉,辣椒,香菜和葱花,对一天没吃饭的他真是天大的诱惑。朱雨时道了声谢,端起面就吃,全然不顾吃相。锁妖寨的军士笑道:“这两碗面是高寨主嘱咐加过量的,请贾寨主慢用。士兵走后,贾阴阳不紧不慢的在朱雨时身旁坐下,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道:“为师吃不了这许多,匀给你一半吧。”朱雨时满嘴塞满面条,点头道:“多谢师父。”贾阴阳给他匀了半碗,这才开始吃。朱雨时把整碗面吃了个底朝天,汤都没剩一口。忽见贾阴阳吃的甚慢,一根一根的吃面条,细嚼慢咽。朱雨时吃饱后立即睡意上涌,道:“师父,还有什么吩咐么?”贾阴阳淡淡道:“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朱雨时吃惊道:“还去白毛谷么?”贾阴阳道:“不去,明天为师教你炼蛊。”朱雨时松了口气道:“那弟子告退了,师父也早点休息。”贾阴阳点了点头。朱雨时一溜烟跑回屋子,衣服和鞋胡乱甩到地上,光着膀子倒在床上。虽然屋中毒物仍在,但困意远大于惧意,躺下后四肢放松,脑袋昏沉,这才知原来躺在床上是这般舒服,片刻间便睡了过去,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次日早晨,洛天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跟昨夜一样,打坐运功时睡着了,但醒来时发现内息依旧运转不止。他下床洗漱完毕,坐在桌旁继续阅读《孙子兵法》和《六韬》。他昨天已把这两本书背会,只是《六韬》字数太多,有些地方记得不甚详细罢了。他又看了一个时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