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官员被杀,确是眼前人所为,月初一怔,眼睛倏然瞪大。
“你说什么?!”她震惊道。
尚英轻瞄了闵朔一眼,淡然地啜了口茶,仿佛此时与他无关似的。闵朔则扬眉道:“他没告诉你?”看着尚英,啧啧道:“你瞒得倒是挺紧的。”
月初不可思议地看着尚英,蹙眉道:“这……这不可能……他一个人……”
“自然不可能他一个人动手,而是让下面暗阁之人做的。”
暗阁?
忽而记起曹州时跟在尚英身边的黑衣武者,月初瞬间了然。这么说来,应该就不止那些人了。
“暗阁,是尚英下属的暗杀组织。在各地都设有暗桩,除了执行暗杀外,还有保护和截获一些重要消息的作用。”闵朔解释道。
“被暗杀的官员都是之前明确收集有相关罪证的,且为东西二党之人。”尚英眼皮微掀淡声道。“杀他们的原因是为了震慑在各地为恶的贪官,以及扰乱朝中的注意力。”
“在京的朝官自然是动不得的,一旦动了就东西两党必然不会罢休,但若是边远小吏,择几个首恶震慑一二,此外也好安chā_wǒ们的人,是个双全之举。”生怕月初有所误会,闵朔又笑嘻嘻多补了一句。
“堂堂州府也能算小吏?”月初一窒,凉凉道。
“曹州州府算是特例,他知道东西二党太多秘密了,即使我们不杀他,东西二党迟早也会派人要了他的命。”闵朔眉稍蹙道。
知道月初大概一时还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原本安安静静的生活突然充满血腥,大多人都是难以接受,更别说是一个弱女子,忽然有些担心是否真的逼她太急。
月初一愣,轻阖眼,稍稍整理自己的思绪。既然想要踏入党争就必须知道,这些背后的阴谋诡诈,血腥暴力,自然是不可能再装作看不到的。
“我知道了,还有呢?”轻吐一口气,再次开口她眼底已然多了一分坚毅。
闵朔眼底闪过一丝赞叹,继续道:“日常对东西二党的监视以及各方情报的收集是由我下属的十二坊进行的。关于你的身世,便是十二坊查到的。”
月初僵了僵,不知为何想到那纸婚书。想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止住了。看着手中握着的茶杯,她稍稍静默了一会儿,垂眼道:“东西两党的情报,十二坊应该收集了不少吧?我也需要看一下。”
“这是自然的。”闵朔点了点头,“稍后我会让琴生,带你到我的暗室里,里面会有十二坊从各地收集来的情报。”
正恰此时,琴生进来道:“先生,萧相来了。”
月初一惊看向闵朔。
“琴生,带他们到暗室。”闵朔眉稍蹙,低声道。随后让下仆将茶厅的茶具等物一应撤下。
月初与尚英很快便被琴生带到茶厅后的一块屏风处,绕过屏风便是一堵墙,只见琴生轻转屏风一侧的宫灯
墙倏然开启一道竟容一人过的暗门。月初和尚英依次钻进门内,琴生再一转,暗门已然封上。
门被封住后,眼前陡然一片漆黑。月初一僵,有些惶惶不安,下意识的将手先前探去,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平坦的温热。
是尚英。
她脸一红,缩回手道:“抱歉。”
手缩到一半,倏然被握紧。月初一震,强压惊呼,下一刻尚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暗室内火石和蜡烛,你等等,先随我走两步。”
“恩。”回想起来,他应该是熟悉这暗室的,便由着他将自己牵着自己在黑暗中摸索的走了几步。
温热和干燥的大手牵着她,因视觉的不可见,指尖的触感越发明晰,月初觉得耳根有些发烫。脑中闪过曹州时的种种画面,最后竟定在承州时的那抹杏红。
忽然有些口干舌燥,眉头微蹙。
我都想些什么啊!
此时,尚英的声音再度传来,“你稍等一下。”
手被放开了,月初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失落,黑暗中,惶惶的情绪又慢慢袭来。只听几声火石撞击,星星火点蹦出。
哗地一声,眼前燃起一簇火苗,光亮再次重返而来。点亮蜡烛后尚英回头看向月初,见她愣着一张脸,看着他手中的蜡烛。
“怎么了?”他温声道。
幡然回神,月初睇了他一眼,呐呐道:“没……没什么。”
“恩,那坐一会儿吧。”尚英抬手指了指身侧。
月初环顾一圈,大概了解了这件暗室的构造。
暗室不大,大约能容五六人席地而坐。一侧置着书架,上头看着不少书帖,卷轴等物,还有一个个木盒。
书架前是一张书案,书案前后都放着矮椅。再靠左便是一张小榻,供人休息之用。两人此时便站在书案边上。
月初犹豫了一会儿,走到小榻边坐了下来。尚英则坐在书案前的矮椅上。两人干坐着不语一时显得有些尴尬。正在月初思忖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来调节一下气氛之时,尚英先是开起了口。
“你可知你做下的是一个怎样的决定?”他问道。
月初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加入党争之事。“我知道。”她垂着眼说道。
尚英闻言,偏头看向她,“你不怕?”
“不怕。”
尚英看着她,那张秀气白皙的脸上升起几分倔气来,没了温雅,多添了几分英气。“你其实不必如此。”他撇开脸,看向别处道。
月初一怔,面色沉寂了下来,许久才缓缓道:“入朝为官,辅佐明君是我父亲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