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伏夏之季,但这南山楼建的巧,有风徐徐,穿堂而过,倒是凉爽得很,因而不少人在这楼内避暑。
月初进了南山楼,顺着台阶步步而上,心里也跟打了个鼓似的,咚咚响个不停。
所幸今日至南山楼游乐之人也不少,月初夹在之间倒不会突兀。
楼阁之上南北通透,东西两边用屏风隔成小间,有人在内小酌闲聊。正中的位置摆着几张棋桌,有人在弈棋。周围还有不少人来回走动观棋。其中临窗正中的位置围着最多人,几乎将弈棋之人挡得严严实实。
月初环顾一圈,看向那临窗处。上来前她听云湘说了,徐御史应该是在临窗处与人弈棋。她缓缓上前,越是接近那处人群,心里跳得越发快了。
待挤进人群时,只见临窗坐着两人,皆是贵家公子的打扮。一人穿着乌色直裾,剑眉星目,嘴角挂着放荡不羁的笑,另外一人身着水色深衣,气质儒雅。面色如玉,眸若秋水。
月初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是徐士衡,又不敢出声相问,只能立在原地,跟着众人静静观棋。眼睛来回不停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
少顷,只见那玉面公子嘴角忽然荡起笑意,一手执子轻轻放在棋盘上。原先肆笑的乌衣公子则渐渐隐了笑意,慢慢眉头微拧,最后懊恼道:“士衡兄这棋法太厉了。得,这盘我认输。”
那玉面公子笑意未减,只是拱手道:“承让了。”
月初怔了怔看向他,一时有些别不开眼。心绪繁复,不知如何开口,呼吸忽而变得有些急促,她返身走到角落里。
此局已定,原先观棋的人便渐渐散了。徐士衡与其他友人笑谈起来,眼睛无意瞟向角落里的月初,从刚刚开始那女子便时不时看向他。
双目相视,月初的脸倏忽红了起来,急忙转身下楼。
“士衡兄又在勾引良家女子了.......”刚刚与他对弈的乌衣男子见此景啧啧调侃道。徐士衡淡笑道:“我不过是见她一直看向我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月初快步下楼,心里还有些咚咚响。这时一旁的云湘急忙上前,喜滋滋道:“怎么样?见到他啦?嘻嘻,他还记得你吗?”
月初微赧,垂眸道:“他......其实不认识我。”
“啊?”云湘愣住,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过,今日还是要多谢云小姐你。”月初看着云湘,面上带笑,“斗巧会也快开始了。我们还是快过去吧。”她岔开话题,怕云湘多问。
云湘点了点头,俏皮道:“你也别云小姐,云小姐的叫我了,怪别扭的,唤我云湘吧。”
月初一顿,忽而失笑,“青黛同我说过云小姐是护国侯府的嫡小姐,恕我直言,瞧你这性子,可实在没有那嫡小姐的模样。”
云湘听后哈哈大笑,“我原见你柔柔弱弱的模样,还以为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瞧你这般直言,可是深得我心。我自小在冯州长大,几年前才回的安阳,确实装不了那温雅的大小姐样子。既然话已说开,我们就不必矜持了。”
见她说话和性子这般直爽明朗,月初心里也跟着欢畅起来。两人就一并往斗巧会的小园去了。
回到园内,小筱和青黛一脸担忧的拥上去,云湘见了调侃道:“怎么?担心我把你们家小姐跑偏了不成?”
青黛听了恭敬道:“云小姐见笑了。我们家小姐初到安阳,有许多事都不甚明了怕冒犯了云小姐才这般担忧。”
云湘睇了她一眼,笑赞道:“你家的侍女倒是忠心。”
月初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此时人也陆陆续续到得差不多了,园子中间摆着香案和小台,四周搭着架子,围上了素纱,各家的贵女皆按级而坐。
“一会儿会有各家的小姐登台献艺,你可善乐舞?若是有可上台一展,倒时被哪家少爷夫人相中了,说不定就定为内亲呢。”
月初刚坐定,云湘便携着自家的丫鬟过来。听她一番话,月初抬眼看了看南山楼的瞻望窗口不知何时围了不少人。“所以这斗巧会才选在这?”她笑了笑,原以为不过是普通的女子欢宴,现在看来怕是豪门世家的选亲宴。
“不止那呢,还有暖晴阁那边的看台上应该也有不少人。”云湘对着她眨眨眼。
月初尴尬的笑了笑:“看来,我是来错地方了。这等展艺选亲确实不适我,也不为我所喜。”
云湘一听,心中更喜:“哈哈,看来我是找对人了,怎么?你也是被家里人逼来的?”
“倒不是,我未参加过斗巧会,觉得好玩就来看看。不想是这般的宴会。”
“不过,虽有选亲的味道,但展艺可是一等一的好看,若是不喜欢不上去就好了,在下面做个看客,品茶赏乐也算是美事。”云湘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一派花花公子的样让月初不由笑出声。
“云府的席坐应该排得比较里面,怎么跑我这外围小地来了。”月初一面让青黛给云湘置坐一面问道。
“里面贵人多,规矩多,倒不如来你这轻松惬意。”云湘也不客气,坐下后便对身边的丫鬟吩咐,“把我木梨香沏上。”
“嗳,等等,我这有雨前云谷,你喝不喝呀?”月初笑道。
云湘一听瞪大了眼睛,“好呀你个杭玥,竟然有雨前云谷?你爹真的只是个礼部主簿?”
月初嗔道:“这什么话,我这雨前云谷可是别人送我的,怪不到我爹什么事。你若是嫌来路,那不喝也罢。”
“嘻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