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月初收到了宋元传来的回信,二人又在信中商议了些事。
出了韶安城北上过承州地界便是曹州,曹州往东就到安阳了。
宋元信中言明,韶安至安阳有两条道,出了韶安城走青阳道,至烟波驿后便有岔路,两路皆可至安阳。到时若是被发现,要追也难了。
未免被发现与芙蓉班同行被牵扯,月初决定由芙蓉班先走至烟波驿等她们再一起北上。
就这样过了两天,天气也日益闷热了起来。
自从月初被禁以来一直都安稳得很,陆明远便也稍稍宽了些,允她出了房门,不过直至出嫁前,依旧不能离开陆家。
应掌院和同学也来过几次,不过仍然被挡了回去。
福伯也偷偷托人典当物件,备齐了盘缠。又过了两日,月初传信,让福伯将置办的马车送至清源老宅处。
韶安城距烟波驿需一日车程,但若从清源县走便只要半日。只是不知月初如何能说服陆明远同意她至清源县。
稍晚,用过晚膳后的月初便到账房来找陆明远。
“终于想通了?”陆明远诧异之余还是有些欣喜的。
“恩。”月初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陆明远又道:“能想通就好。你要知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不过,到出嫁前,你还是不能出陆家,过两天衣坊的人就会过来给你量制嫁衣。”
月初又点点头道是,而后顿了少许道:“舅舅,出嫁前,我想回趟老宅。”
陆明远顿时神色一敛,“你回老宅做什么?”
“祭拜告知一下我爹娘,顺便收拾一些到时要带到李家的旧物。”
睇了她一眼,陆明远还是有些迟疑。
“若是舅舅不放心我,就让茵茵或者舅母陪着我去吧。”月初再度开口,口气有些不悦。
陆明远笑了笑,“怎么会呢,出嫁前想拜祭父母是常理,哪有什么不放心的。”月初既然答应要嫁到李家了,他现在也不好和她翻脸,免得日后麻烦。“不过你一人去,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明日我安排下人和茵茵同你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伴打发时间。”
“恩,好。那我先回房休息了。”月初低首,没有表情,她是知道陆明远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松警惕,不过只要能出陆家,后面想再逃就方便多了。
回到房里,她又打开妆匣,里面放着为数不多的几件妆钗和那块玉佩,又看了看,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长这么大,最远也就是韶安清源这带走动,这次一出门便是至千里外的安阳。
后面会怎样,谁也不知道,夹带着不安和期许,就这样又过了一晚。
次日,陆明远安排了俩个下人和茵茵同她一起去清源县。一路上平时闹腾的茵茵见月初一脸郁郁寡欢,也不敢说话,竟是这样一路安静的到了老宅。
许家老宅是一座三进的大宅。许家在当地也算得上是大户了,奈何至祖父那代起,子嗣越发单薄了,到了月初这,便只遗留她一个女儿。
自从搬到韶安城后,老宅这留下一老妪守宅。见到月初,老妪也是有些惊讶,待知道后便指了指后堂道:“老爷夫人的牌位都请回来了,和祖宗们的一起。”
月初点了点头,便朝后堂去了。
茵茵见她是要去祭拜祖先,也没有跟去,想来好久没有回老宅了,便跑出自己当年住的小屋玩去。
月初一路到了后堂,常年蔽日,令这里显得有些阴冷。进去便见供台上摆放着数十个牌位,正上方挂着的事许氏先祖的画像。供台前的供桌上摆着长明灯和香烛等一应物件,再下面便是一方蒲团。
月初执香点燃,而后跪在蒲团上郑重道:“爹、娘,月初今日要走了,不知何时能再回来看你们,愿你们在天有灵能助我平安。”说完有又拜了拜才起身。
出了后堂思忖片刻,月初便又往闺房去了。进了屋,因是无人居住已积了一层灰,里面都东西也被搬空了,就是书架上还留着几册书。月初掸了掸书册上的积灰,“这......”是一本《道经》和几册许父的手书。
想起许父过世前她就迷上读策论,虽不是女子之书但许玉见她喜读便将自己写的几册策论赠予她,后来还没来得及看上几页,便逢他故去,那段时间慌乱得很,忙着办丧守孝,书也跟着遗落下来。
“小姐。”屋外传来一声轻呼,月初回过神来,是小筱。
福伯的马车停在了老宅的后门,原定便是趁人不注意,月初自闺房绕小路到老宅后门然后上车离开。
见月初久未至后门,小筱大概也有些急了,因而跑了进来。月初拿起书册,出了房门,果然见小筱立于花架下,左右环顾,见月初来了便高兴的拥上,“可出来了,我们快走吧,我爹娘已经在后门等着了。”
月初点点头,环顾一圈,便随小筱一起从小径而走。眼看快至后门,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姐姐?”
月初浑身一滞,回头看去,是茵茵。
只见茵茵手中还拿着一支初绽的紫阳,站在那一脸困惑的看着月初,接着又将目光转向小筱,“小筱?你怎么在这?”
二人一时僵住,没有回应。
茵茵忽而反应过来,面上震惊,“姐姐,你要......”
“茵茵,我真的不能嫁给李茂然。”月初垂眼,“我爹已经为我定下婚约了,我要去找他......”
“那姐姐可以跟爹好好说啊,爹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