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顿在那里,一脸震惊与慌张。
她哪敢伸手,哪敢接过奏折。
可千式离的态度却很是坚定,仿佛一定要将她拉入前朝之事来。
青墨犹豫了,低头谨慎道,“殿下,后宫不可参与前朝事。”
她语气严肃,眼神始终向下,脚步也是随时要离开的姿势。
这些道理千式离怎会不明白,只是现在的他真的很想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不去顾虑。
“无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即便参与了也无人知道,我不说便是。”千式离看上去很累的样子,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微微闭眼皱眉。
青墨动了动腿,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昂首向前。
看便看了,那又能怎样!
不知为何,青墨心中的正义感突生,这一刻她变成了救世主,变成了英雄。
“我从未接触过这些,若是不对不好,还请殿下原谅。”青墨提前表明态度后,拿起那本奏折来。
在接触这些东西之前,青墨从未想过小小一本奏折上竟能包含如此多如此复杂的内容。
光是匆匆扫过,青墨脑袋已是轰隆作响,压根看不懂啊!
隐约只看出是许多人联合奏折,似乎是不满于眼下的生活,想某个官职?许多细节的部分就是青墨看不懂的地方。
她的五官已经扭作一团,手指挠挠头,有些为难。
可是已被抬到这个位置上,此刻坦白说自己看不懂,是否有些丢人?
她的余光瞟了瞟千式离,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
把奏折重新放回桌上,青墨稍稍退了步,道,“这天下百姓所关心之事,无非于生计,不论何种困境,只要能解决生计,也就一切引刃而解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青墨话音刚落下,千式离便接过了话头,听来颇有些无奈,“若只是普通生计之事,那倒当真好解决,可我为难的地方在于,这次这封奏折来自于跟随父皇已久的一批老臣,他们十余人年岁已高,本该到了安养晚年的时间,可之前皆是高官之位,突然间卸了职,心中定会不悦,朝廷给的俸禄已是非常丰厚,可始终无法抚顺人心呐。”
千式离摇摇头,倒也不觉得这些人是无理取闹,反倒有些同情,“换做是谁,恐怕都没法承受这巨大的心理落差,可问题是……这群老臣皆是父皇的部下,我几乎不认识,如今父皇也是为避嫌,彻底交到我手中来,他不再过问,我这不前不后的位置,实在难处理,稍微有点失误,不仅丢了父皇的面子,还伤了老臣的心,真是愁得很。”
青墨明白其中的含义,千式离这是在顾虑那群老臣的心,正是因为太过善良,反而让自己更加难堪。
这群老臣正是仗着自己曾位高权重,无耻撒泼罢了,他们要的并非钱财,而是不甘心从曾经前呼后拥的高位落入如此平淡的人生,非得找点存在感,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如今看来,这证明的手段与方式,成了一种麻烦。
若是千式离干脆一点,直接下令压制住这群闹事之人,倒也不是件难事。
可他始终是心软呀,毕竟那是一群为南浦国建功立业的老臣,即便此刻已经退下,也不能做过河拆桥之事。
了解了千式离的内心,青墨定定神,有了主意。
她走到千式离身后,将身上的衣服拉扯整理好,双手搭到千式离肩上,轻轻按摩着,语气轻柔在他耳边道,“其实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这群人呢要的并非钱财,即便给他们再多金银珠宝也毫无用处,他们呐,就是受不了那种心理落差,咱们要想对策,就得攻进他们心中去。”
千式离听得有些糊涂,“如何进他们的心?”
青墨淡淡一笑,此刻的她站在千式离身后,倒有几分主事人的姿态,掌控一切,“只要站在他们的位置之上来考虑问题,便是走进了他们的心,要权势要职位很简单,给他们便是。”
话音刚落,千式离苦涩一笑,不免有一丝失望闪过,这道理他怎会不懂,本以为能听到青墨说出些新的东西来,没想到还是这无用之语,他摇摇头,“若能那么简单,我倒也不觉心烦了,可事实怎会如此轻松,朝廷每年播下去的官职有限,不是说给就给的,更何况这批老臣都到了该退下的年纪,若是真给了他们官职,别有用心之人便会以此要挟朝廷,那才当真会天下大乱,万万不可如此去做。”
青墨面不改色,只是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他们在乎的仅是那个名头,并非实质的职位,这职位如何,不都是你来定的吗,给一个虚职,并不计入户籍,无人可查,也能安府老臣之心,不就是一举两得吗?”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青墨捏肩的手也终于停下来,换做轻柔的拂过。
千式离一怔,万万没想到看来如此没心机的青墨,竟会说出如此阴谋的主意来。
方才对青墨那失望的意见被收回,千式离当真有些被吓到,一瞬间不知该用何种面孔面对青墨才好,他捏着笔的那只手不断向下,触及笔尖,沾染上黑色墨汁也毫无知觉,迟迟没有回应。
青墨不说话,默默站到一旁,给千式离思考的时间。
这个提议太过大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大概是眼下最为有效的方式。
思来想去,千式离狠下心来,重重点头,“青墨你说得对,或许这是最佳解决之法。”
青墨满意一笑,长松一口气,绕到前头来,屈膝行礼,“我在这勤